是她的。
辛姒端著藥碗進來,就看見梁極獨自站在一點燭火旁,眉心皺在一起,腳步不穩。
她幾步走過去,“又頭疼了嗎?”
說完把藥碗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準備去扶他,沒注意他眼底的異樣。
手剛碰到梁極手臂,他整個人像是失儘力氣,向她倒過來。
辛姒始料不及,沒扶住往後連退了幾步,直到手肘撐到桌案上才堪堪停住。
隻是慌亂間卻把那碗藥給打翻了。
“藥……”她轉頭看向打翻的藥碗,下意識溢出聲,有些可惜。
再叫人煎一碗不知道又要等多久,她倒是等得起,就是不知道梁極還撐不撐得住。
後頸處卻忽的被人不輕不重鉗住,梁極手心貼了上來,迫使她重新回過頭看他。
後頸上那隻手力道很穩,辛姒動彈不得,隻能順著他的力道仰頭。
由不得自己,心底便懼了一瞬。
恰好背光,辛姒看不清他眼底神色。他今日像是失了分寸,呼吸沉亂,手上動作強硬,很快靠近。
辛姒心下一抖,下意識捏緊袖子。
卻隻在她唇角輕啄了下。
微涼不真切。
辛姒忽然覺得自己怕得沒有理由。
若是前世的梁晏,倒真的會欺她力弱,不管不顧。但梁極性子溫善,不會那般行事,最多也就是像現在這樣點到即止。
片刻走神後,心底鬆了一口氣。
“在想誰?”
忽然聲音溫溫沉沉問她。
同他說話,辛姒從來不覺得緊張難纏,隻因他一向良善溫和。
於是沒當回事,隨口轉移了話題,答道:“沒。妾身去叫人重新煎藥,殿下可還頭疼?”
她注意力都在麵前,沒發覺後頸上那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細細碾過光滑皮膚。
聽見這句,驀的扶正她的後頸,辛姒注意力一下隻能放在他身上。
三番兩次被人壓製,都由不得自己,她自打重新活過一次,生平便最厭惡這種感覺。
皺眉惱了一瞬,手上蓄力,決計推開他。
梁極卻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壓下淩亂氣息悶聲道:“嗯,疼得厲害。”
回的是她剛剛問他的那句。
辛姒忽然就沒了脾氣,手上蓄好的力道好像儘數散在一團棉花裡。
…罷了。
跟一個病痛之人計較什麼?
耳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梁極手指纏上她背後幾縷黑發。
周身儘是甜絲絲的香氣,鼻尖微動。
偏在最沉溺的時候,梁極生生斷了貪念起身。
他眉心因疼痛皺起,仍扯出一個笑意,聲音輕鬆:“不妨事,眼下已經緩了許多。”
辛姒見他這幅樣子,分明是在硬撐。
隻得輕歎了一口氣,陪他坐下。
想了想還是起身,往外走去。
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