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的一截後頸細得很,他往日裡不敢用力,怕給人留了印子,也怕把人給嚇著了。
今晚上,若是辛姒和梁晏無事發生也就罷了。
若她還惦記著。
頭疼得厲害,一點燭光也晃了他的眼睛,平白添了一股躁怒。
他把眼睛忽的一閉。阿姒,是你先說喜歡寧王府的。
為何要亂跑?
大概一炷香的時辰,可以叫一個人窒息而亡。若是女兒家,要不了一炷香。
梁極指尖顫了顫。
終究隻有死人才忠心聽話。
那張明豔的臉很少露出痛苦神色,若死在他手裡,那副眼睛裡最後便也隻看得見他一人。
“殿下,可要服了藥再過去?藥已經溫好,到時辰了。”
“無礙。”他唇邊淡然笑意,朗若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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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重地,還請娘娘回避。”
獄中,一名看守擋在麵前。
“你以為你攔的是誰?”辛姒未動,兩手輕搭在身前,一身暗色披風籠了全身,烏發垂在身後,隻剩一段頸子雪白。
她聲音悅耳,落在牢房的腥濕的地麵上,如珠如玉:“如今太子失勢,隻差一道聖旨便是真正的階下囚。皇城之中,除了太子,便是寧王。良禽擇木而棲,小將軍是聰明人,可不要看錯了形勢。”
那看守微滯,張了張嘴,不過猶豫片刻,便往旁邊退了半步。
她一路往裡走,直到站在關押梁晏的牢房,心裡又是那股熟悉的異樣。
實在是過於順利了。先前在辛府和梁晏對峙時是這樣,眼下一路進來也是這樣。
她依舊裹在一身暗色披風中,隔著一道牢門,眼睫輕垂,恰好望進裡麵。
太子身份特殊,如今聖意未裁,隻得暫時單獨收押,卻不敢輕易動刑和審問。
梁晏抬頭時,便看見她站在那,笑意溫柔,周身藏了華光。
梁晏忽的想,要是沒有這些事,她日後嫁入他的東宮,執掌鳳印時,應當也是這樣榮光無雙。
“太子殿下,你好啊。”辛姒道。
他不習慣這樣仰頭看她,於是站起來,盯著她的臉,緩步走到門前,忽的伸手握住擋在麵前的銅製的柱子。
銅柱受驚,發出哐當一聲響,辛姒並未後退,依舊站在那。
梁晏眸色發暗,幾分困惑不明,但沒有表露出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越來越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