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抬頭看過去,那張臉就在麵前,辛姒依然從他眼睛裡麵看不出什麼神色,溫溫鬱鬱的聲音一如從前,自她上方傳來:“無妨。也沒彆的事,隻是這兩日朝中風向有變,少不得有人來打探消息,若有官員親眷登門拜訪,你一概推脫不理即可。”
辛姒道:“殿下放心,妾身明白。”
打量著梁極麵色如常,辛姒才稍稍鬆口氣,退了出去。
她人剛離開書房,梁極眸色一沉,凝在已經闔住的房門上。
半晌,梁極冷聲,“李安。”
那個被喚作李安的隨侍上前兩步,“屬下在。”
“王妃昨夜裡,可曾見了什麼人?”
若不是見了什麼人,同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何以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李安想了想道:“娘娘昨日先是去了獄中,這些殿下都知道。後來也就是回了辛府,不久便回了王府。
李安接著道:“娘娘體恤,回府後讓屬下等都去歇著,沒讓人跟著,昨夜裡除了見到幾個回話的小奴才,剩下的,也就是殿下您了。”
梁極一時不說話,默了片刻,吩咐了句:“下去吧。”
本以為梁晏這場風波還要費幾番周折才能平下來,沒想到自打這日夜裡過後,一切順利得出奇。
既沒人懷疑梁晏的死因,就連陛下的態度也是十分明朗——已下了旨,這月十五過後,冊封梁極為太子。
“恭賀皇子妃,旨意已經傳遍宮中,三日後便是冊封大典,那時奴婢也該改口喚您太子妃了。”這日梁極剛散朝回府,便有人向辛姒道喜。
“宮裡遣人送來了太子妃吉服,殿下吩咐,叫娘娘您得空去試試衣裳合不合身,若有不妥的,再改就是了。”
辛姒於是帶了和酥去瞧,一進屋內,裡間置了兩件衣裳,一件是太子的,一件是太子妃的,耀眼奪目,光是瞧著,便生出一股威儀。
“娘娘,這衣服上的紋樣繡得可真是好,瞧這金線,織得這樣密,定是費了不少功夫。”和酥向她道,“娘娘可要現在試試這身衣裳?”
和酥站在身後,看不見辛姒臉上神色,隻聽見她說:“你且守在屋外。”說完辛姒向那件太子妃吉服走去。
和酥應下,想來娘娘是想要自己試試,不想人來打擾,便依言退了出去。
辛姒仍舊向前走去,隻是經過那件太子妃吉服時,腳步未停,徑直走向太子吉服,素手拂過衣服上的金龍彩雲紋,而後取下來披在身上。
鏡中人吉服逶迤,眼中的野心攝人心魄。做皇後,有什麼意思?說到底,權勢再大,頭上還是壓著一個皇帝。
再是醉心這件吉服,辛姒沒穿多久便褪下來,免得屋外有人生疑。
重新整理好衣裳,辛姒麵向銅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