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了人?!”
雲娘震驚之下,險些顯出氣急敗壞的形容,她死死地盯著眼前依舊雲淡風輕的女子:“輕白,你當真一點兒不怕?”
殺了人,怎麼如同踩死隻螞蟻一般,渾不在意?
這心性,不知是太過陰冷,還是狠絕。
楚驚春仍無被質問的不適,緩緩開口:“掌櫃的您似乎很中意我這張臉,如今不過我在春和樓的第一夜,還不曾為您掙下許多銀錢,就這麼棄了,難道不覺得可惜?”
“或是錢財不要緊,樓裡抬出個姑娘也不要緊,可若抬出去個恩客隻怕會鬨得難看。”
即便春和樓乃是京城最為繁華的酒樓,死了官員,少不得也要整頓數月。這其中關隘,才是要緊。因此眼下如何處置楚驚春並不著急,要緊的是張老爺之死,唯有壓下一條路。
雲娘凝著楚驚春:“你怎知,我就會放過你?”
楚驚春無謂一笑:“殺了我,對您也沒什麼好處。倒不如您拿著這個把柄,日後叫我不得不順從。”
雲娘嫣紅的指甲扣著愈是用力,險些掰斷團扇的手柄。她慣常拿捏彆人,頭一回遭人如此拿捏。縱然,在雲娘知曉這樁事之初,心下就有了打算。尋常女子鬨出人命來,人命之事要壓下,這女子也留不得。
可是眼前這個,雲娘確然存了旁的打算。畢竟美人常見,極品少有。
末了,雲娘兀自起身,囑咐煙蘭:“天色將亮未亮時,找人悄悄把張老爺抬出去,日後有人問起,隻說是醉了酒。”
煙蘭應下,雲娘這才冷眼睨向楚驚春:“這屍首叫你守上半夜,想是不怕?”
“不妨事。”楚驚春道。
她知曉這春和樓能在京城屹立不倒,定是背後另有權貴掌舵。如今曾經的四品官丟命,雲娘處置的駕輕就熟,可見背後之人絕非尋常。
雲娘見楚驚春麵色如常,一口氣愈是升騰而起,團扇向前戳了戳,將要抵在楚驚春麵上又是猛地收回。
雲娘掐著腰,怫然不悅:“輕白,這事沒完。張家公子如今在宮中教授公主騎馬,此事我替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世,你好自為之。”
不想楚驚春倏地一笑:“原是個馴馬的,老頭兒卻說比太傅還要榮耀。”
雲娘麵色一僵,知曉她這端沒選好人,張老爺張狂無忌忘了形。些許話說出口,就犯了死罪。
臨出門前,雲娘又看了眼楚驚春的臉,這張臉實在太合雲娘的意,因而隻得壓下想要弄死她的打算。
隻沉聲叮囑:“隻此一回,若有下次,我也留不住你。”
楚驚春頷首:“多謝掌櫃的,至少您知曉了我的底線,這人也不算白死。”
死一個人,隻是拿來立威?
雲娘愈是咬得銀牙作響,本是要與她立規矩,現下可好,被告誡要小心的反倒成了雲娘自個。
可再說也是多餘,到底是甩袖離去。
楚驚春凝著雲娘離去,門口跟石獅子般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