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這些土匪怎麼跑到這窮鄉僻壤的楊家嶺放起大火來了,說來更是話長……。
胡虜襲縣事件後,時隔三天,大山流匪第一次來陽穀縣城燒殺搶掠,傷了四十多口百姓,奪得財物無數,可以說是收獲頗豐,滿載而歸。
嘗到大大的甜頭後,這些流匪們沒隔兩天,又大著膽子光顧陽穀縣了。
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第一次燒殺搶掠作亂事件乾的太大,陽穀縣雖然沒了縣令、縣尉,但陽穀縣的刀筆文書終究是有的。
刀筆文書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寫成報告連夜快馬加鞭地送到了大名府,告知了管轄陽穀縣的上級單位——大名府,請求大名府速派駐軍來駐防陽穀縣,以保陽穀縣安寧。
調兵事大,牽扯到軍餉馬匹糧布馬料,還要上報兵部、樞密院、三衙,一時半會可決定不下來。但陽穀乃大名府管轄下的重縣,外攘夷狄,內連京冀,乃經濟、軍事、交通要縣。
大名府府尹也不是連最基本的事兒都拎不清的官員兒,前遭胡虜襲縣死了縣令縣尉,雖說自己也上了奏折奏報朝廷,可吏部的文書還沒下來,新任誰為陽穀的知縣,這個合適的人選恐怕吏部一時半會都還沒定下來。
這下可好,這還不到三天又有土匪作亂,如若再鬨出什麼大一點的亂子,自己這個府尹責任也不小,大名府府尹梁世傑略一思忖,就知可不能再掉以輕心了……。
當夜便派了一名快七十歲的範姓老夫子連夜馳騁至陽穀縣,暫時節製陽穀縣的軍政民情。
在吏部還沒選出合適的人選來當陽穀縣的縣令前,陽穀大小事情全權由這位姓範的老夫子代管理。
這位範老夫子不愧為人老成精,當夜來了也不張揚,行事及其低調,聽了陽穀縣目前流匪襲民傷亡情況後,也不走訪鄉鄰、安撫百姓,隻是私下裡請了幾個在縣裡待的最久的老兵油子秘談了一個下午。
事後就再也沒見他有任何動作,也壓根見不到他人影。
是以,縣裡絕大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大名府派了一位老夫子來管理陽穀縣。
外界還是一如既往的亂糟糟,給人此城無主的假象。
時隔第一次成功襲城僅三天,流匪便又來第二次襲城,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明目張膽和肆無忌憚。
這一次流匪來犯,不再襲掠百姓,而是公然來攻打縣衙,搶掠縣衙財庫,直接殺進了縣衙,膽子也忒大了。
可這一次他們沒有上一次走運了,等他們順順利利地進入縣衙後,還沒來得及喝杯美酒慶賀,忽聽周圍鼓聲震天,呼聲鼎沸,隻見四周官差持刀挺槍,後麵還跟了不計其數的老百姓,扛鋤的扛鋤,拿鍬的拿鍬,個個如狼似虎,凶狠狠,惡煞煞……。
這範老夫子夠精,雖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連殺隻小雞恐怕都有困難,但他坐鎮中央,直接來了個甕中捉鱉,關門打狗……。
到此時,這些流匪們方才明白怎麼這麼容易闖進縣衙,原來是中了官府的奸計。
這些流匪此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但他們心裡清楚,上次襲城殺了四十多口百姓,自己是匪,與官勢不兩立,有你無我,有我無你,投降是不可能,唯有死拚……。
……
這一仗打的是昏天暗地,流匪人數雖然沒有官兵和老百姓多,但他們自知絕不能讓官府捉住,否則生不如死……,打仗一旦有不怕死的勇氣,個個都會凶勇無比,能以以一當十……。
戰鬥持續將近兩個時辰,官兵和老百姓方將這些流匪消滅,但流匪頭子帶著一小部分人衝出突圍……。
其中突圍出去的一部分的一部分,便是今天放火燒楊家嶺民居的這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