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糾結過河之人到底是不是金人,李綱的建言更為重要。
的確,機會稍瞬即逝,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極力截住這批夜過黃河之人,到時真相自會大明於天下,此時糾結,倒真是有些分不清何主何次了。
徽宗皇帝眉毛一簇,被李綱這麼直白一點,也迅即醒悟過來當下何為最為重要之事。徽宗皇帝原本是聽得李綱所言後,本想是令宮中小太監迅速去朱紫坊武雀皆,將此事速傳與童貫,讓童貫留一部分軍士在武雀街,一部分分速趕往黃河岸邊。
但剛喚來小太監,話隻說到讓童貫率一部分軍士速趕往黃河岸邊,李綱及時插話道,啟稟皇上,此事萬分緊急,當分秒必爭,臣在來皇宮的路上,已擅作主張,已派人去通知了童大人,料童大人已是在趕往黃河的路上了……。
徽宗皇帝聽他已是通知了童貫,心下一詫,此事可不是小事,還未報告天子與資政殿執事大臣商議,便派人通知武將調動大軍,這未免也太膽大越規了。
不過轉念一想,事出非常,當行非常手段。凡事有利有弊,朝中也得需要這樣的臣子,遇事得當機立斷、大膽一些,若事事都中規中矩,隻怕許多事情也容易耽誤時機。
徽宗如此一想,隻覺心血來潮,李綱好臣子,有用之才,將來能擔當大任。對了,黃河岸邊若真有金國新國主,那此人不得不讓人佩服,罷了,朕也親赴黃河岸邊,有則一瞧之,沒有,權且當做巡幸黃河。
是以,楊雲奔馬至黃河岸邊上,隻瞧層層簇擁下,一個高大威武華麗逼人的龍攆停駐在一片高地上,龍攆上端坐著微胖儒雅的皇帝。
皇帝,皇帝竟也親來到了黃河岸邊!
馬植高叫一聲皇上,緊接著納頭便拜,楊雲緊跟在馬植旁邊,自也是跟著亦步亦趨行禮。皇帝正端坐在龍輦上,極目遠眺,白茫茫的黃河中,早已沒什麼船過大河的情景,隻有陽光照耀在不舍晝夜而流的河波上,反射出一片片金光鱗鱗來。
聽著馬植與楊雲納頭跪拜,口呼參見皇上,徽宗這才把目光從矚視黃河之上轉移到馬植與楊雲身上。
“愛卿平身,金人使館可有什麼情況?”黃河之上白茫茫一片,與往常毫無二致,幾位大臣所說的夜裡有人身獸頭的怪物過黃河仿佛沒發生過似的。
徽宗皇帝正略覺得有些無聊,馬植這一拜見,恰好打斷無聊。金人使館內是何情況,還不得知,馬植到來,正好可以問個一清二楚。
聽得皇帝開門見山發問,馬植也不含糊,將在金人使館內發現瘸腿之人,但卻不是在金鑾殿上的瘸腿之人如實彙報,瘸子有替身,金人怕是早有準備。
聽得有替身,人家早有準備,徽宗皇帝心中頓時感覺事情比自己先前想象的還要嚴重,一國國主喬裝成瘸子已是聞所未聞,然還備一個真瘸子為替身,更是讓人聞所未聞。
如此周詳謀備,心機之深,一環扣一環,改容易麵之外還有替身,好一番良苦用心,周密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