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阮念念就知道,是她那個嘴巴比石頭還硬的大嫂回來了,估計不出五秒,她就得挨打!
一、二、三……
“哎呀哎呀,娘嘞,俺又沒跑,你打俺乾啥勒!”
這次李大妮手速不錯啊,三秒就打上了。
阮念念歎了口氣,往灶房外頭走。
要是被大嫂知道她在灶下看笑話,準要看她不順眼,畢竟大嫂是上輩子幫她最多的人,她也不介意多釋放點善意。
走出灶房,阮念念看著被李大妮追著滿院子跑的大嫂,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揚聲喊:“娘,大嫂乾一早上活也累了,您可彆打重了,等下躺個三五天的,得少多少工分?”
李大妮看著被她追著跑的一個不小心摔了的裴大嫂,果然聽勸,放下了手裡的掃帚,不解氣的喊了一嗓子,“老大媳婦今早彆吃了。”
喊完又邁著一雙細腿跑回灶房去守著她那鍋稀粥。
阮念念再恨李大妮上輩子故意挖坑害她,現在也還得和和氣氣的,這輩子對李大妮最好的報複,大概就是把她最心愛的老兒子搶走,讓她心尖尖上的老兒子看清楚她的嘴臉。
她始終覺得,對一個人最大的報複,就是奪走他最在意的東西。
除了裴遠征,裴家大嫂、二嫂、三嫂都是她的盟友。
想著,阮念念聽到了熟悉的懟人的聲音。
“哼!俺就曉得,你們城裡來的人花花腸子最多,你就怕娘把俺打壞了不能出去掙工分吧?俺可不傻,彆以為俺會感激你。”
是,裴大嫂一點也不傻,她隻是直來直往,沒有心機,但她也最是純善,對一個人好從不放在嘴上。
阮念念趕緊快走過去把裴大嫂攙扶了起來,在她耳邊小聲說:“大嫂,你可彆惹娘生氣了,我剛跟她說好以後在家裡教幾個小的讀書寫字,萬一她……”
裴大嫂趕緊噤了聲。
哎喲喂,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茬,老太太在知青裡挑來挑去挑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是身體最弱最不會乾活的。
但人家據說是知青點唯一一個高中畢了業的,有畢業證的那種。
要是她惹得老太太不高興,說不準老太太就單獨把她家三個娃給撇開了,依著老太太的尿性,為了懲罰她絕對做的出來。
完了之後還要在幾個兒子麵前哭。
什麼她一心為著這個家,還要被人往死裡編排,這個家不如分了算了。
結果可想而知,三個兒子被她收拾得一愣一愣的,就差去死了的老爹墳頭發誓說“老娘在不分家”了。
要說讀書這事兒,可是老太太心裡頭一個最大的執念。
裴大嫂嫁過來早,聽說過這裡頭的彎彎道道。
據說三十幾年前,李大妮還在做姑娘的時候,有一回縣城裡的大官來抓特務,怕暴露行蹤,就把綁好的兩個特務暫時交給一個老鄉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