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郵局給阮爸爸打電話,再去照相館取照片。
阮念念帶著忐忑撥通了那個牢牢記在心裡的電話,隻響了三聲,電話就接通了。
“喂,念念。”阮爸爸的聲音明顯帶著喘,應該是跑過來接的。
聽到他的聲音,阮念念就感覺鼻頭發酸,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爸爸,是我,我今天跟遠征哥去打結婚證了。”
電話那頭,長長的沉默。
良久,阮爸爸才問:“念念,定好哪天擺結婚酒了嗎?我跟媽媽,想去看看你。”
他或許想質問阮念念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把自己嫁給了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
或許想憤怒阮念念為什麼不等家裡人幫她考察一下就打了結婚證。
到最後,所有的質問,所有的憤怒都消解在了肚子裡,他可以生氣,可以質疑,但不能是對著女兒去的。
女兒有什麼錯?
錯的都是彆人!
“爸爸,等我跟他商量一下,應該就是這幾天,如果你們要過來的話,那等你們買了票告訴我,我再定日子,我會隔一天就來給你打一次電話。”
她聲音輕快,不想讓阮爸爸聽出她其實已經有些哽咽了。
上輩子從她下鄉以後就再沒見過家人,也沒有聽到過家人的聲音,所以現在,能見一麵對她來說,都彌足珍貴。
阮爸爸立馬回應:“好好好,等我下班就去買票,念念,你也不用隔一天,明天吧,明天我讓你媽媽跟我過來,她也想你了,讓她跟你說兩句話。”
“好。”阮念念咬著牙吐出一個字,再也說不出彆的話。
裴遠征見狀從她手裡接過話筒,示意阮念念去門口等他。
也不知道他跟阮爸爸說了些什麼,足足聊了接近二十分鐘,看著他付電話費阮念念都覺得心疼。
呸呸呸!心疼男人做什麼,這錢就是他該花的,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阮念念見他付了錢出來,雙手插進裙子的兜兜裡。
雖然不好看,但堅決不給他牽自己手的機會。
哪知裴遠征走到她身邊後,也沒有強行牽她,隻是推著自行車跟她並排走著。
照相館不遠,兩個人並肩走著都沒有說話。
從照相館取了照片出來,裴遠征又說要帶阮念念去供銷社買些結婚用的東西。
趁著阮念念伸出去拿照片看的空檔,裴遠征見機立馬抓握住了她的手。
“剛剛我就在想怎麼讓你把手拿出來,在大街上又不好給你拽出去,可憋屈我了。”
“你!流氓!”
裴遠征挑挑眉:“媳婦兒,你是不是忘了咱們才剛打過結婚證,我現在可不算耍流氓。”
好像確實是。
阮念念氣呼呼地把照片往他懷裡一送,就自顧自地往前走。
偏生裴遠征還不死心地從後頭追上來,攬著她的肩膀小聲問:“媳婦兒,累不累?要不要去我那個小院子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