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山快速在鍋裡翻炒了幾下,加了些水,用鍋蓋蓋了起來。
做完這些,他才看著裴囡囡問她:“囡囡乖,告訴爸爸,是誰跟你說這個事的?”
“可是爸爸,是我先問你問題的,你不是應該先回答我再問我問題嗎?”裴囡囡不解,明明阮老師是這麼說的啊。
先來後到。
雖說如此,她心裡還是有些緊張,以前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大膽地表達過自己的想法。
但是劉萍告訴她,像她這樣的人,都是受到保護的,婦女兒童,她現在是兒童,以後是婦女,所以她可以膽子大一些,不用因為怕挨打就什麼都不敢說。
劉萍還說,她媽媽之前打她都是不對的,是要被抓起來教育的。
所以她鼓起勇氣大膽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而後緊張期待地看著裴青山。
裴青山不知道裴囡囡是聽了誰說什麼話才回來問這個問題的,他使出了作為大隊長的技能。
“囡囡,你問爸爸的問題,爸爸需要先知道,是誰讓你問的,才能誠實的回答你,你是希望得到一個隨便的答案,還是爸爸的心裡話呢?”
裴囡囡果然被饒了進去,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是賀輝小麗他們讓我問的。”
“他們?”
“嗯!”
裴囡囡把今天劉萍去旁聽,還找她單獨聊天的事告訴了裴青山,接著又問:“爸爸,她會是我的新媽媽嗎?”
一直靜靜聽著裴囡囡陳述的裴青山眼底早已風起雲湧。
她,還沒有放下嗎?
於是他回答:“如果你劉主席姆姆不嫌棄爸爸窩囊的話,爸爸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沒有正麵回答,卻什麼都說了。
裴囡囡暫時理解不了什麼意思。
但是不要緊,明天她去問裴賀輝,裴賀輝懂的特彆多,一定能告訴她爸爸這話是什麼意思的。
裴青山把裴囡囡哄出灶房,自己簡單地炒了兩個菜。
晚上吃紅薯飯和兩個炒青菜。
二伯爺挑剔地翻著菜,不滿地拿筷子敲了敲裴青山的碗,“天天就是豆角茄子豆角茄子,我老頭子都吃膩了,咱們家都多久沒吃肉了?囡囡還要不要長個?你瞅瞅進輝還沒你高,家裡還越來越冷清,連個陪我老頭子說話的人都沒了,你有本事惦記劉萍,你倒是把人再哄回來啊!”
“看著你就生氣!哼!”
二伯爺直接在飯桌上就發泄了一通,放下碗筷就回了自己屋裡。
關於父母離婚的事,快十六歲的裴進輝沒有一點感覺。
他吃著飯,點評了一句二伯爺的話:“爸,我太爺說的對,你以前跟我媽那狀態,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跟劉萍姆姆分開,不是你的錯,該挽回就挽回,要是劉萍姆姆還願意原諒你,那不就兩全其美?”
一個死了丈夫,一個因為老婆偷人打孩子離了婚,又都還有感情,不重新在一起不是浪費資源嗎?
彆把夕陽紅不當紅。
裴進輝自認為自己說的特彆有理。
他媽偷人,他看到過,不止一次,所以這些年他一直跟他媽對著乾就是給他爸鳴不平,他們夫妻倆離婚他是舉雙手雙腳讚同的。
“小孩子說的什麼話,還管起你老子的事來了。”
裴青山揚手一筷子敲上了裴進輝的碗,沉著臉說了句:“吃完帶妹妹洗澡哄她睡覺,彆的事你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