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上沒了指望,我開始想拚事業,我努力跟村裡的每一戶人家搞好關係,彆人有什麼困難,我二話不說都去幫忙,再加上我從小吃百家飯長大,村裡人都是很自然的就接納了我。
老一輩大隊長退下去的時候,我開始邁出事業心的第一步——競選大隊長。
可我沒想到的是,裴青山也回來了,他不是出去跑運輸了嗎?怎麼回來競選大隊長了呢?
看到他的時候,我發現他比以前更黑了,也精瘦了,人顯得憔悴很多。
參加大隊長選票的時候,我們參選人手上也是有票的,每個想競選的人都會寫自己的名字。
我猶豫再三,又多次看了那個跟我一同競選的憔悴的男人,最終在紙上寫下了裴青山的名字。
如果因為我這一票,他最終當選了,那我隻能說,一切都是命。
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兜兜轉轉再看到他,我心裡還是免不了會悸動。
我努力按下那一抹悸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著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他動了動嘴唇,好像想跟我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靜靜的站在後邊兒看著我離開的背影。
我們倆好像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吧?
畢竟我心裡對他,也就隻剩下那麼一點漣漪了,時間再久一點的話,估計漣漪都不會再剩下了吧?
後來投票結果出來了,以一票之差,他當選了大隊長,而我也成為了大隊裡的婦聯主任。
之後我就跟裴青山在一起工作,剛開始還會覺得有些尷尬,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尷尬,反正我每次見他都會有些不自在。
後來時間久了,我對他的那點心思慢慢的也就淡了,很多事情都能平和的去麵對,跟他一起處理村裡的事務。
但是裴青山的性子怎麼說呢,太容易妥協了,有時候村裡的求到他頭上,哭一哭,跪一跪,很多原本不能答應的事情,他都會答應下來。
之後我就開始有意無意的“針對”他,他每次說出一些無理的要求的時候,我都會借著彆的什麼事兒罵他一頓。
難怪我在村裡人氣比他高那麼多,他裴家人轉了村裡的半壁江山,票選結果居然隻比我高一票,從這裡麵我就能想象得到,要說實力還是我的更高一些。
再從後來他很多事情都會征求我的意見,我就知道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刻意伏低做小的在跟我學習呢。
我也不吝賜教,把我這麼些年在村子裡琢磨出來的東西都教給了他,畢竟這個村子養育了我,我也是真心希望這個村子好的。
有一個好的領導人比什麼都強。
在一起共事七年,我看著裴青山一步一步從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後來的穩坐釣魚台,處理任何事情都是信手拈來,公平公正,我知道他出師了,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教給他的了。
村裡偶爾會有一些關於我跟他的流言,但傳出來之後又會很快消失。
這個村子可是把我從小養到大的,我還能不了解這些人?他們或許會懷疑裴青山,但一定不會懷疑我。
這些流言是誰傳出來的我也都知道,無非是裴青山他媳婦兒看不慣他以前的對象,跟他在一起工作,故意想把我的工作給搞黃了。
裴青山能不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他還私底下找我道過歉。
當時他是這麼說的:“劉萍,實在對不起,我媳婦她有些誤會,我一定會跟她說清楚的,保證沒有下一次。”
我可不相信他。
“裴青山同誌,我再教你一句話,說話一定不可以說的太絕對,你媳婦兒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道,她絕對不可能因為你的幾句說教就改變自己心裡的想法,要麼咱倆從大隊裡退出一個,不然的話她絕對不可能停止散播關於我們的謠言。”
“你最好是能管得住她,要不然的話她這也算是犯了流氓罪了。”
流氓罪可大可小,那時候的流氓罪,有些嚴重的可是要直接吃槍子的。
他苦笑著表示一定回去管好他媳婦兒。
但是夫妻之間都能用到“管”這個字了,感情應該也不怎麼樣吧?
那又關我什麼事呢?裴青山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好人,他媳婦兒其實在我的了解裡,也並不是什麼好人。
一個會虐待孩子的人,能是什麼好人呢?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裴青山居然會那麼快跟他媳婦兒離婚,其中的緣由我大概知道了一些,原
來他這些年過的也並不是像表麵上的那麼光鮮亮麗。
那一瞬間我感覺他竟有些可憐。
從那以後我時常去看那個女孩兒,有一句話我覺得阮老師說的很對,她媽媽確實犯了錯,但她是無辜的,每一個孩子都有健康成長的權利。
看的多了之後,我是真心覺得她又乖巧又懂事,長得也很是可愛,我覺得我跟她,大概率是有一段母女緣分的。
所以我讓阮老師幫我傳了一句話,本意是想激一激裴青山的,誰知道效果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裴青山來找我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那我感覺可能我讓人轉達的話被換掉了,我那句話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效果,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來找我卻又讓我心裡竊喜,冒出一個又一個邪惡念頭。
讓你當初拋棄我,現在也讓你好好嘗一嘗愛而不得的痛苦,沒享受夠,我才不會答應他。
所有人都以為我對他還是情根深重,大家都覺得我嫁給張大哥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而且張大哥還走的早,整個村子的人沒有人覺得我會不喜歡裴青山了。
可是,我真的對張大哥沒有感情嗎?我守在那個屋子裡那麼些年,真的是為了一個幾乎毫無希望重新在一起的裴青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