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掃視了一眼,冷笑了聲。
“今天算是到齊了,這位據說是叫明妹妹的,可算是沒在臥床不起了!看這小模樣,生得黑不溜秋的,怎麼就進了王府呢?”唐砂看了眼王妃,王妃身著淡藍色的長衫,挽著貴妃髻。上麵插著兩隻金色的步搖。五官長得十分具攻擊性。很是銳利。
其他夫人聽了,都捂嘴輕笑。青夫人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蹙起了眉頭。雀夫人呼吸有些急促,忍耐著什麼,不敢發作。
唐砂知道會來事,沒想到來這麼快,當即臉色一變,站起身來。有似乎沒站穩跌了一下,扶在了椅子上,嘴唇一下掩嘴輕咳了幾聲,嘴唇一下慘白。這一幕愣是把在場的各位看得心頭一緊。
“王妃,妾前段時間染了風寒,連續發了好幾天的高燒,一直,咳咳……咳咳…咳嗽不止。怕前來聽話會擾了王妃雅興。咳咳……咳咳,但是,妾一個月沒聽到王妃的聲音,確實想念的緊,本不該來的,咳咳……咳咳,可是妾忍不住呀!”唐砂淚與聲俱下,看起來好一副可憐的模樣。
“哦?是嗎?那真的難為妹妹了,來呀,賞明妹妹十個掌嘴!”王妃朝旁邊的丫鬟說道。
“是。”
我艸?老子都這麼可憐了還掌嘴?傳言名副其實呀!這頓打怕是要挨了。沒關係,她挨的打還少嗎?從小被彆人收養,本以為離開福利院好日子就來了。沒想到卻是噩夢的開始。
那個養父喜歡喝酒,喝了酒回來就打她,打得進醫院的那種,她那時候還小,沒有反抗的餘地。但她屈服了嗎?不,沒有!她開始和那些小混混接觸,這樣學校的人管不敢霸淩她,她開始變得像流氓,開始夜不歸宿,和他們一起去網吧,去打群架。頭發短的像個男孩子。她開始把自己活的像個男孩子,青春期那幾年,養父很少回家。自己也少了很多災難,她是多想獲得保護自己的能力呀。
十四歲那年,那個冬天,大年三十。養父喝醉了酒回來了,他突然發現養的女兒長大了。那晚上,唐砂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個男人想強暴她。她在掙紮中用煙灰缸敲了他腦袋,用了十足的勁,流了很多血。她跑了,他不知道那個男人後來怎麼樣了,應該沒死成。不然自己可能早就坐牢了。
後開她坐車離開了哪個省。到了另一個地發,找到了一個寺廟,方丈是個好人,師兄們也是好人。她剃光了頭,在少林寺待了整整六年。那是她這一輩子過得最開心的六年。六年裡,方丈讓她讀書,高中,大學。學校的人都知道文科五班有個女生,是個光頭,頭上還有戒疤。但沒人敢惹她,看看他們班那個當初去欺負她那個男生就知道了。一個月沒能下得了床。
大學要畢業了,方丈告訴她,應該去尋找自己的生活,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於是,唐砂離開了寺廟。也留起了長發。偶爾回寺廟看看方丈和師兄們。在社會中摸爬滾打了七八年,學到的東西也不在少數。也交了很多朋友。自己變得越來越快樂。在寺裡的那幾年讓她看世界的方式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真正的佛,不是教人怎麼去逃避,而是教人怎麼更好的活著。
可正當自己享受生活,卻來了這麼一茬。這老天就不想讓她好過,她偏不!她還就得好好活著。
這王妃要是打了她,沒關係呀,反正她是有仇必報的小人。還真心沒怕過誰!她當然不會傻到現在和她硬扛,什麼形式她還是還是清楚的。
“王妃恕罪!明夫人也不是有意為之!求王妃看在明夫人念著王妃的份上,重新發落!”小雀雀突然起身跪下,把唐砂都嚇了一跳。
“重新發落?不夠輕?好呀,那就掌嘴二十!”
小雀雀,你這是想幫我還是害我呀!心頭一陣苦笑,卻莫名暖暖的。
丫鬟走到麵前,抬手就扇了唐砂一巴掌,聲音十分清脆響亮,想必是用夠了力氣。
沒想到唐砂挨了這一巴掌,當時就被扇在了地上不省人事。這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丫鬟回頭望著王妃。
王妃也蹙起了眉頭。看了眼在坐的小妾都麵露不忍。心道,這要是再打下去,不知道會在彆人麵前怎麼說我,要是傳到王爺耳朵裡,哼,算了,先饒過她。
“既然人暈了,那就讓剛才那位求情的幫她挨吧!”
雀夫人猛的抬頭,又低下頭。雙手指甲扣進了掌心,沒有說話。
唐砂當然不可能暈,都是裝的!現在又不能馬上醒來。
每一巴掌,唐砂都聽的清清楚楚。十九掌,很好,好的很呢。
唐砂被抬回了院子,王妃也沒了訓人的心情,便都散了。
待人走後,唐砂猛的坐起來,看向雀夫人的臉,完全被扇腫了,紫紅一片。
她下了床,走到雀夫人身邊。抿了抿唇。想抬手去摸雀夫人的臉,卻被雀夫人揮手打開。她沒有說話,隻是瞪著唐砂。
“對不起。”
“滾!淨惹事!”惡狠狠的吼了一句,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青夫人拿出了藥,唐砂一把接過,把雀夫人按在椅子上。雀夫人掙紮了一下,又開始瞪唐砂。唐砂也盯著雀夫人。雀夫人沒見過唐砂這種眼神,看的她有點發怵。任她在自己臉色塗抹。
唐砂這一個月每次見到她說話都笑嘻嘻,說話沒個正經。像個小流氓,本身長得高,五官因為曬了太陽黑了,又瘦了很多的原因,有些英氣。這麵無表情的模樣看得屋裡沒一個人敢說話。
這一天唐砂也不和誰說話,就坐院子裡看書。
天色漸漸暗下來。月黑風高夜,總要做點什麼才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