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懸淵說完又開始用手指磨搓著酒杯。
下麵的各位小將軍都開始擠眉弄眼互相偷偷的使眼色,像在說:你上,快上呀!
你怎麼不上!
使了半天眼色沒一人敢開口說話。
正當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隻見那看起來有點冷漠的二品將軍,站了起來,走到主位前,單膝跪下,抱拳直接道:“屬下此生隻願固守邊疆,護天下黎民!”
其他人見有人帶頭,也紛紛到了主位前跪下,齊聲道:“屬下此生隻願固守邊疆,護天下黎民!”
葉懸淵,看著眼前這些說著要護天下黎明百姓的人,瞬間覺得自己很可笑。他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然後突然起身,從他們中間走過,直到出門時才對著門口的護衛說了句:“叫他們都散了,讓寧歌來見本王”。
反正總而言之,這場中秋晚宴,弄得誰都不太高興,大家不歡而散。
青蘭她們一回到芳華院,就洗洗睡了。唐砂原本的一點睡意,都被那群小夥子給弄沒了。
她又爬上了屋頂躺著,恍若隔世,明明剛來那個月,天天在這思考人生,不過是一個月沒來這屋頂罷了,竟然會有這種錯覺。
三五之夜,明月半牆。
這個時代的世界觀就是這樣嗎?男人都自認是天,女人都自甘為仆。以前也知道古代是這麼一套,但隻有真正處在這個環境中,才能體會到這種可悲。
自己有一天,會不會也變得像她們一樣,因為她本身就是這個時代的異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等待她的究竟是福是禍。
反正也無法預測未來,管他是福禍,方丈曾經對她說:所有過去都如泡影,一切未知皆是虛妄,你永遠活在當下。雖然有點詭辯的味道,但有時候也覺得並不是完全沒道理。
雖不知未來,但現在的每一步,都會在未來留下影子。所以,為了過得更好,該找點事做了。
處在過黑暗中的人,才會更珍惜光明,追求光明。
她明天開始就要出府去逛逛了。
明天肯定比今天更好,晚安。
長安閣
“寧歌,那個寧小明是你姐姐吧。”
“是的,王爺。”
此處正是葉懸淵所居閣樓的書房。
“和當年比起變化挺大,本王可說過目不忘,在聽到名字前,竟然沒認出來。”葉懸淵自嘲道。
“其實,屬下,也沒認出來。”和葉懸淵對話的,如果唐砂在,定能認出這就是打碎杯子,官居二品的那個小老弟。
“你這個親弟弟都沒認出來,倒是稀奇。”寧歌已經習慣了葉懸淵這種句句帶刺的說話方式了。
“並非親生。”寧歌回到,語速有點快,像是著急說明什麼似的。
“可是血親?”葉懸淵問道。
“非也。”
葉懸淵似突然笑非笑的看著寧歌,然後道:“其實在宴會上你可以把她帶走的。”
寧歌知道,王爺心裡其實記了他一筆,但他不會悔。趙離他們其實都和他想的一樣,不是故意拂王爺麵子,他們隻是不敢。常年征戰,不知哪一天就會朝行出攻,暮不夜歸。但王爺不一樣,就算戰死沙場,他的家眷也會得到很好的照料。王爺就教他們要有家國情懷,他們都認真踐行著。
“屬下知錯,請王爺責罰。”寧歌剛想跪下,就被葉懸淵托住了手臂。
“男兒膝下有黃金,彆動不動就下跪。你有何錯?或許是本王錯了。”葉懸淵此時眼神中帶上了一絲迷茫。所有人都不讚同他這個做法,說明他確實有錯,但他卻不知道究竟錯在了哪裡。
“你先回去吧,有空可以去看看你姐姐。還有讓趙離他們先啟程回邊城,既然不想傳宗接代,本王就滿足他們。你亦霜亦風都留下,三個月後與本王一同回塞。”
“是,屬下告退。”寧歌抬手行了禮,退出了葉懸淵書房。
三個月,自己有三個月時間留下來。意味著,又可以多見幾次姐姐。此刻,他很想像當年一樣。寧歌想起了什麼,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能有那樣好的姐姐,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多謝王爺。
一場秋雨一場寒。一大早外麵就開始飄起了小雨。前天晚上下了雨,昨天又陰沉沉的。但好似上天知道人間要過中秋,所以晚上也沒見烏雲遮月。
唐砂坐在窗口,看了看外麵的天,這場雨怕是要下很久了。當然下雨天更好,王府來來往往的人更少了,方便自己出去溜達。
看了一會兒書,見她們三還沒醒,囑咐小環彆去打擾她們,讓她們多睡些時間。
唐砂從櫃子裡翻出一件帶大帽子的衣服,看著像是下雪的時候穿的,稍微有點厚。
沒事,反正今天也涼嗖嗖的。換上男裝,把大衣套在外麵,戴上帽子,衣服沒兜也是麻煩,啥時候弄兩個出來。
唐砂出了房門,輕輕的把門帶上。再抬步出了院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唐砂直接去了西邊。
靠北的西邊常年沒人來,生了很多雜草,還有幾間堆著雜物的瓦房。從雜草裡踩過來,鞋被草上掛著的雨水打濕了。找到翻牆的老位置,從牆邊的雜草裡準確的摸出了一把竹梯。
小巷子裡不像王府那樣地都被方正的石磚鋪滿,這裡的地上石塊不規則,所有有些泥印。
皇都的大街倒全是用大塊青石板鋪出來的。唐砂在路邊蹬了蹬鞋底的泥。開始到處亂逛,街上的行人,都打著油紙傘。
這雨不是很大,沒必要打傘。唐砂走走停停,在各種店門口站會兒,有些生意特彆好的她也會走進去看一看。
不知不覺中,就聞到了飯菜香,才發現中午了。
隨便買了兩個餅,邊走邊吃,繼續逛著。主要是沒錢,吃不起酒樓。
下雨天,天黑的比較早。唐砂在傍晚的時候回了院子。
推開房門,正在聊天的三人都把目光移到了門口的她身上。
“喲,舍得回來了,這又去乾啥了?”雀靈暗暗想到:又出去玩了,這寧小明都不叫她們,沒義氣。
唐砂在三人的目光中,脫了因吸了水而略顯沉重的黑色大衣,晾在了屏風上。才坐到茶幾前,對這幾人道:“彆這麼看著我,不是去玩,乾苦力,所以沒帶你們。”
“你乾苦力乾什麼?自討苦吃?”雀靈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