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歌雖不知姐姐的目的,但也不會此時在王爺麵前暴露她。
於是寧歌收回目光,若無其事,轉身回去了。
唐砂深深呼了口氣,這弟弟真不錯。
唐砂現在完全不敢動,不是她慫,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王爺,隻發現了這個。”寧歌回到窗口,翻了進去,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了葉懸淵。
葉懸淵看著石頭不知想什麼。聽到寧歌說話,他放下石頭,接過寧歌遞給他的東西。是棕色的油紙,裡麵好像包了什麼。葉懸淵聞了聞,然後挑了下眉,毫不猶豫的打開。
這是?骨頭?
“嗬嗬,有點意思呀。石子刺殺本王不成,想用骨頭來誘惑本王,這是想毒死本王還是想笑死本王。”葉懸淵帶著笑意說道,眼裡趣味盎然。
“許是有人頑皮罷了。”寧歌回到。
“或許吧,是亦風還是亦霜呢?是該好好教育教育了。寧歌,你先回去歇息吧。”葉懸淵沒有把小石子和骨頭扔掉,而是拿起它們回身放在了書桌上。
正在被亦大將軍教育的亦風打了個噴嚏,表示不背這個鍋。
“是,王爺。”寧歌朝大樹那邊看了一眼,順手關上窗戶。然後行了個禮,離開了書房。
寧歌前腳剛離開,葉懸淵就重新推開窗戶,翻了出去。然後縱身一躍,竟上了房頂。
葉懸淵借著皎潔的月光看著那個已經出了長安閣,繼續躲躲藏藏,一會兒就消失不見的背影。沒辦法,他也很好奇被寧歌包庇的到底是何方人士。看上去是個瘦弱的男子,而且這背影甚是眼熟。
回到芳華院時,另外三個人雖然都已經睡了,但還給她留著門。
她輕輕把房門推開,拿了身衣服,又出了房門。
走到水缸前,用木瓢舀了一桶水,提著去了蓮花池的茅房。那茅房修的還算好,有隔門。附近又沒有彆的院子,所以那個茅房成了芳華院專用。唐砂洗澡什麼的從來不用浴桶,都是自己提水到這裡洗。
茅房放了幾個香袋,掛了好些艾草,每日有專人清理,味道不算難聞。
洗了個涼水澡,渾身清爽。
把臟衣服丟到桶裡,提著桶,吹著口哨,踩著月光照亮的小路便往回走。
小路雖繞著荷花池,但有點彎曲,又有樹,所以永遠也猜不到轉過這個小彎前麵會遇到什麼。
唐砂現在不知該怎麼問候老天爺它祖宗十八代。
六目相對,都一動不動,氣氛迷之尷尬。
“哈,今晚的月色真亮,眼睛都被刺得看不清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唐砂就當沒看見路邊樹旁僵硬的摟著的兩個人。走了過去,越走越快,直到回到芳華院把院門關上才停下。
抬手抹了一把臉,那兩個人也太倒黴了吧!竟然被她撞上了。她認識那個女子,在中秋宴會上表演過節目,是葉懸淵的小妾之一,男的不認識。
她們芳華院這邊的牆果然好翻,個個都到這兒來。上次被她嚇過的那對應該不會再來這裡,看來是另一對了,反正自己也經常不在王府,也不怕她找事。
…………
“怎麼辦,怎麼辦呀!”女子焦急無措的聲音響起。
男子也沒想到,大晚上會在這裡碰到人。還是怪他大意了,應該找個更偏僻的地方。
“彆慌!你認識剛才那個人?”男子也很煩躁,若是這件事被捅出去了,他十條命都不夠活。
“認識認識,上次在晚宴上吹口哨那個,叫寧……寧小明。她還被王妃扇過巴掌。”女子急忙說。
“若想要這件事永遠無法傳出去,那就隻有一個辦法。”男子眼裡閃過殺氣。
女子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被月光照著的臉一片慘白。
“怎麼?你害怕?要是這事傳出去,我們都得死!”男子威脅道。
“王爺養著我們本就是用來送人的,到時候你向王爺討了我去便是。”女子自我安慰道。
“嗬,王爺的身份是什麼,你的身份又是什麼?王爺能把你送人,但你不能自己找人!”男子嘲諷道。
女子張口欲反駁,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男子說的就是事實。
“那,我要怎麼做?”女子問道。
“不管怎麼做,死了就好。我也會想辦法雇人,把她……”男子做出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嗯。”
…………
今夜有人徹夜難眠,有人睡得不省人事。唐砂就是後者,一夜無夢,早上六點多自然醒。坐起來伸了個懶腰,下了床洗漱。
今天天氣和昨天差不多。唐砂拿著要用的東西出了王府。
走到一條人流量大的街上,趁著人還不多,占了一個比較好的攤位。擺上一張桌子厚著臉皮向身後店家借的,插起一麵旗子竹竿和插竹竿的石塊也是借的。上麵一行大字寫著“小明書局招人”。然後下麵有些小字:
招人數量:老板滿意為止
需求:會管帳者、能乾苦力者、畫師、善書法者、能言善辯者、有書局做工經曆者、讀書多者優先,其餘凡有意者皆可。
薪俸每月各職位不等,最低十兩,請諸君自覺排隊。
每月十兩呀,這可是極高的薪俸了。光憑這一點,就注定今天唐砂的攤位前將人滿為患。
果然旗子前不久就駐足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唐砂坐在桌子裡麵一方,外麵一方放了一根凳子。
唐砂很快迎來了今天第一個來麵試的。
來人顫顫巍巍的在對麵坐下,然後把手裡的手杖靠在桌上。滿臉笑容的看著唐砂,一張嘴就露出了隻剩幾顆的牙齒,單純的像個孩童。
唐砂立刻站起來,禮貌溫柔的問道:“奶奶,請問你是想來做工嗎?”
老奶奶笑著點了點頭:“是呀。”聲音蒼老。
“那您是想做什麼呢?”唐砂一邊問道,一邊拿起桌上借來的茶壺給老奶奶倒了一盞茶,送到她麵前。
“我來給我兒子找活乾。”老奶奶解釋道。
“那您兒子會做什麼?”唐砂耐心問道。
“我兒子可能乾了。”老奶奶激動道,然後開始數著:“他會做飯,會洗衣服,會木匠活,還會給我洗腳。他父親去的早,所以他從小就懂事,我都不操心的。隻是到現在還沒娶著媳婦兒,一天在家照顧我也不是個事,總得找點活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