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人,就給她一種安全感。比如,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元芳立即起身,跟上唐砂的步伐。
剛邁出兩步,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懇請二位幫個忙。”語氣裡淨是不安和懇求。
元芳聽到叫喚,停下了步伐。
唐砂沒回頭也知道元芳的動作,深深歎了一口氣。她知道,若是今天走了,可能會成為元芳的心結。
見死不救,非他所知的義。公子,一直都是一個有義之人。
若是今日走了,公子可能麵上不說,其實心也會有那麼絲遺憾的吧。
唐砂和元芳在各自找的借口下,成功的蹲了回去。
“說說。”唐砂就想知道,自己扯進去值不值。
那男子似乎懂唐砂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魔教之人,慘無人道,滅我滿門,逃亡至此。今我師妹身負重傷,若不救治怕性命難保。隻求而為,能保我師妹一命。”
他語速很慢,聲音溫潤,聲音沒什麼起伏,像是說話天生這麼不溫不火。
“那你呢?”
“他們想抓的,是我。我尚有一戰之力,若我引開了這些人,定不會給兩位帶來多大麻煩。若師妹有幸活了下來,二位可把她交給蜀州益城墨家。”
唐廈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這人是想自己出去送死救小師妹,也算有點義氣。
唐砂能力有限,魔教——恩,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能力攬的事,唐砂也不會不自量力。能救下一個,也算不錯了。反正益州也順路。
“我儘力,死了也彆怨我們。”唐砂直接應了下來,這時候也不適合嗦,當斷則斷。
那人也沒想到唐砂會這麼痛快,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收起,感激道:“謝過二位,在下陳旋,此後若還能再見,定當重謝。”
“彆廢話了這位陳老弟,你師妹快不行了吧?”唐砂甚是無語,這時候還有心思說這些客套話。
陳旋看了眼身旁的師妹,然後把她輕輕放在了地上。
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這封信,若是二位哪天有機會,望交給京城陳家。若是不便,毀了便可。”陽城,離皇城不過一天騎程。可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唐砂接過那封信後,陳旋便不在多言,站了起來,朝巷子外走去。
京城陳家?陳旋?陳家人理應步入朝堂,就算是旁係,也可以混個啥官當當吧。怎麼就想不開來混江湖呢?
陳旋出去不久後,外麵便刀光劍影,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靜夜中顯得格外清脆。
慢慢聲音漸息,不知是遠去了,還是人已經被抓了。
“芳兒,抱上她,注意點傷口,找郎中。”
……
陽城某家醫館。
大夫本來睡得好好的,這兩人突然闖進來。還抱著個全身是血的人。
二話不說讓他醫治,那年輕小公子手裡還拿著一把匕首。這是來求救命的還是來要索命的呀。
心裡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懷著一顆醫者仁心,全力救治傷者。
唐砂和元芳在屋外等著,當郎中和他下手從裡麵出來,告訴他們命保住了的時候,他們不由得都鬆了口氣。
“使命”算了完成一半了。
可人還沒醒,不能頂著一個昏迷的人趕路吧。唐砂想了想這個場景,就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可在郎中苦言相勸下,唐砂放棄了這個打算。
皇城的商業輻射區到了陽城這裡就差不多是頭了。
葉懸淵他們過了陽城之後,可能快馬半月便能抵達。
有時候想法和現實,總是有所出入。
葉懸淵路過陽城主街道的時候,唐砂就在臨街客棧的樓上窗戶邊上看著下麵。
至於那兩個被他們綁了的人,已經趁著昨晚後半夜月黑風高,扔小樹林,任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葉懸淵騎馬走在最前方,一身玄衣乾淨利落,頭發束起。
沒有多餘的表情,顯得整個人有些冷峻。
後麵緊跟著的就是亦風亦霜。二人裝扮和葉懸淵差不多,亦風很享受這樣的目光,自然興致勃勃。
而亦霜,更像葉懸淵一些。
唐砂雙手放在窗沿上,看得有些出神。
騎在馬上的葉懸淵,沒了那份溫柔,多了一份距離感。
亦風可能就是個多動症患兒,就算騎在馬上也不太安生,四處張望。時不時還和人們打個招呼。
隻聽他從嘴裡愣愣吐出一句:“他娘的!”
顯然他和唐砂來了個對視,也顯然,他認出了男裝的唐砂。
唐砂也是很友好的朝他微笑著揮揮手。
旁邊的亦霜一直都在默默關注亦風的一舉一動,自是瞧見了他的異常。
順著亦風目光看上去,盯了一會兒,收回了目光。
沒想到在這裡都能看到,這小公子的身影簡直無處不在。
但亦風是不是對這小公子關注過頭了,心中湧現了一股莫名的危機。
還有,他總隱隱覺得,還在哪裡見過他。
直到他們出了陽城,亦風才對身旁的亦霜道:“哥,你有沒有看到剛才樓上那人?”
“看到了。”亦霜回道。
“那人是那次偷王爺錢袋那人對吧?”
亦霜愣了一下:“不知。”
“若不是他,那上次和王湘竹在街上遇上他,他還戲耍我。還有前幾日你路過王府,為王爺辦事那天,我追他他為什麼要跑?”亦風自顧分析道。
沒注意旁邊一臉尷尬望著葉懸淵背影的亦霜。
“哦?亦霜,本王何事讓你去辦事的?”葉懸淵自是聽到了身後亦風的話。
亦霜扯了扯嘴角,憋出一個笑:“或許,王爺記錯了吧。”
就不能賣他個麵子嗎?
像是聽到了亦霜內心的祈禱,葉懸淵笑了笑:“可能是吧。”
他笑,不是為了亦霜或亦風。是他沒想到,小明居然出現在了陽城,隻可惜沒能看到她。
也不止她是要去何處。
亦風在一邊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繼續前行,沒人停下。對於他們來說,個人的恩怨,永遠不是那麼重要。
……
這邊的唐砂望著他們消失之後,歎了口氣,算了算了。無緣莫強求,抱不上這條大腿咯。
在陽城待了兩天,那位姑娘才醒了過來。一睜眼坐起身來,便在打聽陳旋的下落。
唐砂坐在木桌旁,挑眉道:“不知道,那天為了救你,一個人大殺四方去了。可能逃走了,但我看他那日氣息虛浮,多半是涼了。”
說好的做個人呢?
那姑娘聽了唐砂的話,眼神暗淡下去。可並沒有唐砂相信中的要死要活,而是自顧自淡淡道:“有些事情,是該有個了結了。”
然後像是想起了身邊還有人,抬起頭來對唐砂道:“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師兄,臨走前可還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