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砂四處張望了一下,屋簷翻飛,金碧輝煌。唐砂想起了杜牧的《阿房宮賦》。
流觴曲水,言笑晏晏。有些現代宴會自拿自取的氣派在裡麵。
不愧是搞商業的,這些手段,非常人能比。
四處站了很多身著華麗的人。一見程立雪來了,連忙相迎。
“喲,程公子來了,可盼了你好久了。”
說話之人,青玄色的長袍加身,上麵秀著駿馬圖,這是陳國太守官服的標誌,公然穿著官服交商,可以可以,都是大佬。
“閆太守,好久不見,彆來無恙。”程立雪攏了攏自己肩上的雪白貂裘。
“請坐請坐。”閆山彎下腰,指了指最上方的位置。
程立雪滿意的點點頭,毫不客氣的走了上去。在場的都是見過世麵的,來自全國各處的富商都有。除了唐砂和元芳兩個沒見過世麵的。
“各位兄弟請自便。”閆山對著唐砂他們一行人道。沒有程立雪小允許誰都不敢動。
程立雪算是個好老板,隻見他揮揮手:“各自去耍著吧,晌午之前回來便可。”
眾人露出了一絲喜色,打了一聲是,做群鳥散去。
唐砂二人不打算出去,這太守府很大,人也比較分散。隻有正午需要用餐的時候,才會聚到大廳裡去。
其餘時間都由著商人門自由交流。
這就給了唐砂很大的空間了。隻是,這麼大個地方,人又散著,尋人確實不好尋。
“去逛逛吧。”
“好。”
二人開始往太守府深處走去,太守府裡麵居然貫穿了一條小溪,小溪都是活水,很清涼。若是猜的不錯,應該是從衡山上引下來的。真是大手筆呀。
唐砂從懷裡摸出一張賈商的畫像,給元芳看了看。
“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
元芳接過畫像,畫像不是特彆清晰,唯一能讓人能把他從人群裡認出來的特征就是,他的耳朵上,有一顆大痣。
不過唐砂看了這麼久,發現耳朵上有大痣的人,不在少數。
耳朵上長痣,本來就是富貴的麵相,就算沒有,可能有些人也會給自己弄上一顆。
唐砂以前的耳朵上也有這麼一顆痣,但是唐砂不信這些,因為她窮了快三十年了。
“不好找。”元芳搖了搖頭。
“是呀。”唐砂也歎了一口氣,這畫師是什麼鬼?要是陳國畫師都是這個水平,那麼可能一個逃犯都抓不到。
“先走走看吧,如果真的找不到,我們再物色一點彆的人。”這是最壞的打算。
“好。”元芳同意道。
唐砂發現元芳最近說話不會結巴了,話也少了些,有氣了些。原來的怯弱變成了溫柔。
兩人又開始再人群中找著耳朵有痣,看起來像讀書人的商人。
賈商喜歡書生灰色長袍,這次來不知是不是也是穿的灰色,不過看上去可能信不大。
唐砂二人的氣質在人群中是格格不入。有錢人自然看得出來在他們身上穿的不是多好的布料。沒有人願意主動上前搭訕。
慢慢的唐砂發現,這宴會怕不隻是有商人,還有不少公子哥,看來是那些商人,想讓自己的下一代多和前輩門打些交道,學習學習。
常年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就算被叫來了,哪有心情陪一群老頭子叨叨打官腔的。自然是三五成群的集再一處喝酒聊著那些有些禁忌的話。
一群公子哥從前方走來,元芳明明已經讓了一步,那群人卻要刻意往他身上撞。
唐砂蹙眉看著這一幕,知道這群人是沒事來找茬的。忍不忍?上次侯希聲的話已經讓元芳心裡有了變化,若是這次忍下去,唐砂生怕元芳心理扭曲。
“你沒長眼睛呀!敢撞本少爺!你知不知道本少爺爹是誰!不想活了!”那人撞了元芳,還反咬一口。
“我沒有。”元芳現在麵對這種人,也不是很害怕。隻是怕萬一自己惹事了,耽誤了公子的正事,那公子會不會責怪自己?雖然公子從來就沒責怪過自己。
“本公子說你有你就是有!真是,太守怎麼什麼人都忘府裡請呀!這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嗎?”那公子哥不屑道。
元芳抱著鐵劍的手指節發白。是不是像他們這樣的人,都該受到壓迫?公子說沒有貴賤,可是現在,在他的眼裡,在所有人的嚴重,自己,都是貧賤的不是嗎?
“對不起。”元芳輕輕道了身。還是不要給公子添麻煩了。
“你說什麼?本公子聽不見?!你們聽見了嗎?”那公子哥問著身後的幾個一臉看好戲的公子哥道。
“沒聽見。”“我似乎聽見有蚊子在翁嗡嗡。”……
“聽到沒有!”那公子哥推了元芳一下,元芳卻巍然不動。公子哥感覺像是推在了一座山上。
“抱歉!”元芳大聲的說了一句。
“哈哈哈,他說什麼?抱歉?撞了本公子說一句抱歉就完了嗎?”
“那你想如何?”唐砂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聲音低啞的問道。若不是不想連累元芳,她就動手了。
她保證,如果這群人還不見好就收,他教他們好好做人!
“我想如何?喲,你這小倌倒是長得不錯,誰家養的?”這**裸的貶低,在他人看來是絕對不能忍的。但是唐砂覺得。
“你長得也不錯。”唐砂上下大量了一下,白白淨淨,挺清秀,就是黑眼圈有點重,臉色不太好,應該是縱欲過度。
那公子哥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唐砂會這樣回答。一時居然找不到話說。
“哼!算你有點眼力見。既然這般懂事,那你就學幾聲狗叫吧!本公子就既往不咎,否則,本公子的手段,你們也可以嘗嘗。”那公子哥指著元芳道。
元芳臉色一下有些發白,嘴唇甚至有些顫抖。
唐砂沒有阻止,她是想看看,元芳,到底給自己的定位是什麼。她告訴了他很多道理,一直教他最重要的東西,其實就是人的尊嚴。
尊嚴沒了,人就墮落了,一輩子都爬不起來,也無法去感受到精神上的快樂。
唐砂平時雖然沒臉沒皮,但是她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這底線,誰碰了,那就是兩敗俱傷。
現在這個公子哥,正在瘋狂的試探著唐砂的底線,唐砂就是覺得,這人實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元芳有些無措,看了看旁邊的唐砂。
公子看著自己的是什麼眼神?她是什麼意思?是叫自己屈服嗎?還是……
一直聽從著唐砂的主見,到了此時,唐砂不發話,他居然有些進退維穀。
元芳動了動嘴唇,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你說什麼?說大聲點讓大家都聽聽呀!你是在學狗叫嗎?哈哈哈哈。”那公子哥看到了元芳的動作,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