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師。”薛煜像是早有準備,直接從一旁的案桌上拿起了一塌紙。
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各式各樣的統計圖。
薛煜專門選了重要的數據,一個一個念給唐砂聽。
最後唐砂總結出一點就是,南方糧食大量往北方販賣。
而且來自北啟的需求量一下子增加了兩倍。這完全是不正常的表現。
除此之外,大量的糧食也開始流往顛城,這也是數據上赤裸裸的。
盧鵬運的這些數據自然不可能憑借墨家和唐砂就能統計得出來。
很多數據都是從皇城那邊傳過來的。
薛煜念完以後,放下了紙,站會了盧鵬運身後。
唐砂沒有說話,埋頭沉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這才是盧鵬運今日在走之前還要見唐砂一麵的原因。
要是不知道,為何無緣無故的開始屯糧。並且北方那邊也同樣出現了異常。
唐砂搖了搖頭:“我一天到處玩鬨您也是知道的,隻是最近天氣開始乾旱,我怕後麵糧食會短缺。”
唐砂說的也是實話,天氣的乾旱已經初見端倪,一般人沒有很留意,可唐砂從很多人的一兩句話中發現了這點。
“盧大人回皇城以後也可以開始準備通知各地存糧了。”唐砂建議道。
盧鵬運其實不是很相信這麼巧合的事,但唐砂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回去的路上可以好好看看。
若是真的,那就得提前做準備。
最後盧鵬運帶著薛煜走了,唐砂一個人留在院子裡,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寶寶三爺,這是真的要開始搞事情了呀。
一種對未來的不安與恐懼席卷了唐砂。戰爭這個東西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心念念的那個人,會永遠廝殺在最前方。
元芳也不知道去哪了,萬一到時候起了戰亂,他該何去何從?
現在看來,隻要起了戰事,就不光是內亂的問題,北啟一定會牽涉其中。
還有亦陸嚴當初的一封紅封信。那個時候李雲就想造反嗎?
若果那個時候就有了反意,蓮心那邊傳過來的信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當時那個事情無關李雲,那會不會是西榮和北啟之間反生了什麼威脅到了陳國的事。
要是兩個國家都有動作,身為最仇恨陳國的狄越不可能坐以待斃。
唐砂現在是有些如哏在喉,難受得一批。就算知道了不對勁又如何?
沒有人留下證據,所以就算猜到了,也無法開口。更何況傳播這種消息在什麼時候都是不利於民心軍心的。
盧鵬運也發現了什麼吧,加入皇城那邊有盧鵬運的數據支持,應該會采取一定措施。
後天就是續盟之約,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
官道上。
“老師,您認為唐砂的話有幾分可信?”薛煜同盧鵬運同參一乘。
盧鵬運把投放在管道兩旁田地裡的目光收了回來,同時把車簾拉了回來。
“你先說說你的看法。”盧鵬運不作答,反問薛煜。
薛煜思索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口道:“對於她屯糧的理由學生不完全相信。天將大旱之事可能為真,但必然和北方局勢有所關聯。唐砂是寧歌的姐姐,據我所知,唐砂以前是戰王府上的妾室。所以唐砂的行為讓我不得不聯想到戰王身上。
年初之時,李大將軍繼子慘死,學生實在想不通是何人仇視李將軍。後來又想到李將軍的嫡子李未源當年死在戰王刀下。李長足說到底也是戰王廢的。所以李長足的死自然而然會讓人把目光聚集到戰王。
還有平民窟也是戰王為首派人剿滅。難道真的這一卻都是戰王所為嗎?目的又何在?
學生知道不能妄加談論皇族之事,可有些東西就算沒人說也清楚。戰王可不想坐上那個位置。總而言之,學生認為是有人故意把當年的舊恨挑起來。可此人為何人……就不得而知了。
唐砂此人著實聰慧,手段不容小覷。不然也不能讓老師您……在顛城待這麼久。
可是敢肯定的是,唐砂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她對我們說了慌想必是沒完全的把握。學生說完了。”
薛煜根據自己的思路講述了一番。
盧鵬運點了點頭:“唐砂此人確實驚豔才絕呀。李雲……李雲呀……”
盧鵬運輕輕的喚著這個名字,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那段回憶是關於他,先帝,李雲,亦陸嚴他們那一代人的青春。
薛煜沒有打擾盧鵬運,自己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思考著哲學問題。
……
皇城,禦書房內。
林峰一手抱著佛塵,腳步匆忙,匆匆入了禦書房,走到葉辰的身邊。用他那略微尖銳的聲音稟告道:“陛下,盧大人從顛城離開了,正在朝皇城方向前行。”
葉辰這段時間眉頭一直緊蹙著,若仔細看都能在眉心看到一道紅色的紋路。
盧鵬運能回來本該來說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看來外麵的局勢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峻一些。
“把謝川給朕叫來。”葉辰揉了揉眉心。
“是。”林公公彎腰退了出去。
在出門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前來送湯的四郎拉姆。林峰順勢轉了腳步,走到了她麵前。
四郎拉姆一見林峰,恭敬的喊了聲林公公。林峰可受不起,連忙低頭彎腰道:“拜見仙妃娘娘。”
“林公公請起,有什麼話就直說罷,莫要拐彎抹角。”四郎拉姆言辭倒是很客氣。
林峰最開始知道要和親之時,對這個所謂的吐蕃公主沒報多大希望。可相處了之後發現,這公主確實沒什麼架子,而且為人赤誠直接。
因為四郎拉姆身份特殊,後宮沒有那個還活著的女人是傻子,隻要這四郎拉姆不主動生事,都不會有人動她。
“陛下最近事務繁多,若是娘娘有法子能讓陛下心裡舒暢些,就都用上吧。切勿莫要惹惱了陛下。陛下還交代了奴才一些事,奴才就先退下了。”說完,林峰行了個禮,快步離去。
四郎拉姆忽然生出一股退意,可一想到太後對她說的那些話,就隻有硬著頭皮走進來禦書房。
葉辰聽到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不是很高興道:“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送些藥膳。”四郎拉姆帶著淡淡的笑意。今日她整個人穿得很淡雅,整體給人一種舒適之感。
葉辰多看了兩眼,煩躁莫名的去了很多。她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很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