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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沒有供奉，山神會生氣的。它一生氣，城裡麵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窮極連忙解釋。
“什麼不好的事情？”唐砂現在有很多疑問，需要一個一個解決。
“十二年前，城裡選中了一個人。要把他供奉給山神。結果在城裡人把他送上山之後，他家裡人把他挖了出來。
後來一個月城裡死了三十個人，每天一個，死的都是身體強健的年輕人。
所有人都說是山神發怒了。直到後來把那一家人全部封入來棺材裡，供奉給了山神，城裡才開始安定下來。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得罪山神了。”說到這裡，窮極表情極為怪異，看上去很害怕，還有點……
想來是他當時也是見證者，看到了這一切。唐砂又抬手摸了摸窮極：“沒事了，都過去了。如果你不喜歡這座城，那就離開。”
“離開？我能去哪兒？我們世世代代都在這個地方，我又能去哪兒呢？”窮極臉上掛上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天下之大，能容身的地方，豈還少。你隻不過，是擔心罷了，不肯邁出那一步。當你自己真正走出那一步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人生的路不隻是一條。很多都需要自己去選擇。”唐砂又開始了自己的心靈雞湯。
“自己……選擇？”窮極陷入了思考。
“哦，對了，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唐砂放下了手，直直盯著窮極。“你那麼害怕山神責罰，那你為什麼要救我？難道你不怕山神，他責罰你嗎？”
窮極一愣：“我……害怕，但是……我更不想看著他們再濫殺無辜。”
唐砂一愣：“乖，你是個好孩子。隻有你自己願意去爭取，就有可能過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但如果你止步不前，那就永遠不可能夠說你想要的生活。”
每個人的人生中，多多少少都需要幾句這樣的心靈雞湯。
雖然對於大多數人的來說，這樣的心靈雞湯不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是依舊有很多人，憑借著這麼一兩句話的信念，做到了自己想做到的事情。
“從來沒有人跟我講過這些，姐姐，如果我有你這樣一個姐姐，我肯定不會像今天這樣。”窮極凝視著唐砂，神色怪異。
“你還很年輕啊，還有大把的時光，不要這麼自暴自棄。哦，還有一件事，為什麼我一路下來也沒看到有多少墳墓呢？”如果按照窮幾首說的這些年，他們每一個月都要送上來一個人。那一年就是十二個人。十年就一百多個了。
“我也不知道。每次我們第二個月來送人的時候，第一個月送上來的人的墳墓就會消失不見。”
“哦？你的意思是那個山神會自己來找人？”唐砂眉頭一挑。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窮極似乎有些擔心：“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兒啊，山神不能得罪的。”
“我沒什麼事了，我還有兩個夥伴，我們先去找他們吧。”唐砂柔聲道。
“嗯。”姐姐，真溫柔。
唐砂順著窮極指的方向去尋找墨傳香和程立雪。不過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
“差點忘了！”唐砂掏出了自己的小哨子，吹了幾聲。“我們等會兒。”唐砂把窮極叫住。
窮極盯著唐砂手裡的哨子問：“姐姐，這個是什麼？”
“哨子，我吹它同伴能聽得到。”
“即使是很遠，也可以聽得到嗎？”窮極又問。
“是的。”
“好神奇，我可以看一下嗎？”窮極盯著哨子的眼神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當然。”唐砂把哨子遞給了窮極。
窮極拿在手裡看了幾眼，又遞了回來：“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好看的哨子。”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窮極笑起來煞是可愛，十分討喜。
唐砂忍住自己想做亂的手：“有機會，姐姐給你買一個。”
“好。”窮極瘋狂點頭，開心壞了。
“姐姐你真好，好想讓你一直陪著我呀。”原本還笑容滿麵的臉，忽然多了愁容：“我從來都沒有朋友，他們都不和我玩。”
這就讓唐砂有點為難了，這個弟弟雖然可愛吧，但是她也不能一直留在這兒。
而且接下來她做的事情很危險，她也不可能把他帶走。
“窮極，你爹娘呢？”唐砂問。
“爹娘？他們……很早以前就死了。”
明明是很悲傷的一句話，可是，唐砂居然沒有從窮極的眼裡看到悲傷。或許是他爹娘死的時候比較早，那時候對生死還沒有什麼概念。和爹娘感情也不是很深厚。
“姐姐，你是不願意陪我玩兒嗎？”窮極眼中開始閃爍著淚光。
“沒有沒有，隻是姐姐有點事情要做。不能一直陪著你。”窮極這幅模樣確實讓唐砂說不出太狠心的話。
“你做事情也可以帶上我呀，我能幫你的。”窮極伸手想去拉唐砂都手，可是又害怕，沒能拉上去。
他這樣的行為也落在了唐砂眼中，唐砂隻把抓過窮極的手：“姐姐做的事情很危險，所以不能帶著你。可是你救了姐姐一命，姐姐會保護你。送你去一個能看得見未來的地方。”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唐砂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窮極確實救了自己一命，她欠他的。
兩人又站在這兒等了一會兒，中途唐砂吹了哨子好幾次，卻沒有見一個人前來。
“姐姐，你這是在等誰呀？”窮極問。
“等一個哥哥。”
“他是你朋友嗎？”
“是我相公。”唐砂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你會一直陪著他嗎？”窮極的問題似乎特彆多。
“會，隻要我活著，就不會離開。不過……”也似乎活不了多少年頭了。
“不過什麼？”
“人終有一死，即使是再舍不得，也不得不放下。”窮極的手比她的還要涼，唐砂把他的手握住，能給一點溫暖是一點吧。
“算了，不等了，我們先去找人吧。”其實唐砂現在心裡惴惴不安，葉懸淵這麼久沒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不會，他也是個老江湖，而且武功那麼高。肯定是離這裡太遠。
窮極穿著單薄的衣裳和唐砂走在一起，冷得發抖。唐砂都背包裡沒有衣裳，臟衣裳在白事城那老人家裡。先前帶的也遺落在了那個村子麵。
現在自己身上著寧歌當初給自己的雪蠶衣，這些年的冬季必備。外衣太過累贅，唐砂從出門就沒有帶上。
唐砂把自己壽衣脫了下來，又脫掉了裡麵的兩件棉衣，套在了窮極身上。
“姐姐你不怕冷嗎？”窮極想要拒絕。
“姐姐不冷，你穿著。”唐砂說完就往前麵走去，沒再看窮極。
窮極似乎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再小跑跟上了唐砂的腳步。
雪蠶衣確實保暖，可是下麵和上麵都要漏風呀。
走了一陣之後，唐砂都唇都開始發紫。手更是沒了知覺你腳下還好，畢竟一直在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