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馳沒想到漆許這樣說話,這個詞粗暴且扒開地太徹底,他的臉麵維持地艱難,“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像在找借口,但你呢,你又能做到嗎?你和外麵那個男孩什麼關係,需要我給你說出來嗎?”
互相揭短,肮臟一覽無遺,嘴臉會變得醜陋。
漆許在季雲馳眼裡好像也看到了肮臟的自己。
對,她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季雲馳。現在,他們都變成了一樣的人。
她說:“我蠻喜歡宋予的,在他身上我不用費心思。他是一個簡單的人,我喜歡簡單。”
季雲馳兀地笑了,他又找到了勝利的支點,“所以qiana,人性就是這樣。你以為你很討厭,隻是你從沒得到過而已。但一旦體驗過,或許就不會把自己擺地那麼高了。他簡單,隻是因為他年齡還小,終有一天他會變得不簡單。那之後呢,你再重新找個簡單的人玩?在這方麵,我們倆是一類人。”
“是嗎?”漆許又重新倒了杯酒,“我跟你不一樣,我的心很小,小到隻能容納一個人。我特彆好奇一件事,怎麼會有人能明明白白把性/欲和感情分開,你能嗎?”
“你喜歡上他了?”
漆許也給季雲馳倒上一杯,推著杯底至靠近他的桌角,完成這些之後,卻遲遲沒動。
過了很久,她才直起腰,轉過身,雙手撐在桌麵上,抬頭看向另一邊盯著她的季雲馳,“或許我沒有這個本領。”
季雲馳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但同時在他的心裡也有另一種篤定。感情本就瞬息萬變,現在還沒變隻是沒到時間而已。漆許在男女之事上是小白,等彩筆在她身上畫上無數道,會雜亂,會愈發黑,之後的他們會交接。他體驗過,不過如此。
他端起酒杯,與漆許的那杯輕輕碰上,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以後會有的。”
說完,他將酒一飲而儘,“給你個建議,不要太相信眼睛看到的表象,更不要妄自揣度人心。你以為這是愛情嗎,彆太幼稚。你和他八字還沒一撇,不如再看看。至於我們之間的事,你怎麼跟叔叔說?破壞了兩家的關係,老一輩會同意?等等吧qiana,不要太著急,我願意等你。我可以保證,在你改變想法之前我身邊不會再有任何人。”
“至於dylan,還是按我說的處理吧,工作室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問題處理完畢,季雲馳打算回公司。開門前,他挑起百葉窗向外看了一眼後,隨手解開襯衫的兩枚扣子。在手摸上門把手前,摘了眼鏡。他轉頭笑著對漆許說:“這男孩有意思。”
不會隱藏情緒,猜都不用猜,多簡單,多有意思。
可惜,新鮮感一過,就無趣了。
宋予從漆許關上門那刻就未挪動分毫,開始他還能透過窗戶看到辦公室,這該死的眼鏡男卻拉下了窗簾。整整十七分鐘,在看到眼鏡男解開的扣子那刻情緒處在爆發的邊緣。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們在裡麵乾了什麼,為什麼要解扣子,為什麼要摘眼睛。
宋予去看季雲馳的嘴,沒有紅印。脖子上,也沒有。掃過的地方都沒有,心裡才稍稍鬆了一點。他立刻走到門口,看到漆許穿戴整齊的那刻,重重呼出了一口氣。他在她耳邊故意撚的一小撮頭發,還是一個小結的模樣。
漆許見宋予這緊張的樣子,衝他回以一個笑容。然後拿起電話,點開周眉發給她的號碼撥過去。
季雲馳笑了下,臨走前問了宋予一句:“你猜qiana什麼時候玩膩?”他沒想得到答案,問完就走。
總之,他現在心情不錯。
宋予叫住季雲馳,他站得筆直,雙手插在褲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