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裡麵的賓客越來越多,名流齊集。
舞池裡。
身穿華服的男女,成雙成對地跳著交誼舞。現下是浪漫的華爾茲,稍後可能是熱情的探戈或者是又一支更加浪漫的華爾茲。終究是華爾茲簡單又優雅,最是適合有錢人的宴會。
舞池外。
蘇夢像是一件昂貴的掛飾貼身掛在解華川的手臂上,臉帶微笑,一個接一個地向來往的賓客打招呼和寒暄。
郵航實業的陳老板帶著陳公子,走到蘇夢跟解華川的身前。
一番寒暄過後。
陳老板問解華川:“為什麼還不見令千金?”
解華川剛想開口……
蘇夢卻柔聲搶先說:“來了。”
陳老板、陳公子乃至附近的賓客,都順著蘇夢的視線看去——
隻見。
解莉穿著那身奢華奪目的黑紫晚禮服,正笑靨如花地、如主角進場般昂首挺胸地走進宴會廳。
解莉身上的晚禮服,可以說是現場最奪人眼球的一身晚禮服。
可是。
解莉比較瘦小比較矮,儘管裙擺之下是超高的高跟鞋,可是,這身晚禮服的設計本來就預設了高跟鞋。再者,胸前的深V本來預設用以展示性感的溝壑,如今卻隻能隱約看到肋骨。
總而言之。
解莉撐不起這身過分華麗隆重的黑紫晚禮服,甚至有被這身晚禮服淹沒的趨勢。
自詡深諳時尚的女賓客悄悄地交頭接耳。
解莉卻以為這些女賓客是在羨慕嫉妒她這身“豔壓群芳”的晚禮服,再不然,這些女賓客就是羨慕她身上所佩戴的、如鴿子般偌大的鑽石首飾……解莉更加昂首挺胸地走進宴會廳,走到蘇夢跟解華川的身邊。
陳老板馬上稱讚:“解小姐今晚真美。”
解莉下巴揚得更高,理所當然地回了陳老板一句:“謝謝。”
陳老板又補了一句,“解小姐跟解太太長得太像了,都是這麼美。”
蘇夢笑了笑,柔柔地回了陳老板一句:“陳老板真會說話。”蘇夢想說的其實是:那是當然。我跟我女兒就是今晚最美的。
年少輕狂的陳公子有點看不慣老爸的狗腿,故意調侃:“這麼晚了,為什麼‘解大小姐’還不登場?我們都等著一睹‘解大小姐’的風采呢!”
解莉暗自咬了咬牙,心想:好你個陳公子,明知道“解大小姐”的頭銜原本是屬於我的,現在……分明就是讓我難堪!
解華川看向解莉,一臉擔憂地問:“為什麼還不見黛染?”
解莉聳了聳肩說:“我不知道哦。”
解華川更擔心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不行,我要去看看什麼回事……”
“哎喲,爹地!”解莉雙手拉著解華川的一條手臂,甜甜地笑著,抬頭對解華川說:“你就不要擔心了。她那麼大一個人,能有什麼問題?”
蘇夢雙手拉著解華川的另一條手臂,溫柔地笑著說:“莉莉說的對,不過是裝扮一下,能出什麼問題?再者,還有蘭菁陪著黛染呢,不會有問題的。賓客差不多到齊了,你還有很多賓客沒有打過招呼呢。怠慢了人家,可就不好了。”
解華川的左膀右臂都被拉住了,被禁錮了似地,想走也走不了。
突然。
陳公子看著宴會廳門口,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問:“那……那位就是傳說中的‘解大小姐’嗎?”
可是……
跟網上那些流傳的照片不像啊!
眾人的目光宛若聚光燈,瞬間集中聚在喬黛染的身上。
隻見。
喬黛染邁著一貫儀態萬千的步子,不緊不慢地走進宴會廳。
原本整整齊齊盤在腦後的秀發,在彌西的堅持之下,改成大部分頭發低低輕挽,小部分頭發燙成自然的卷度,隨風飄揚。喬黛染偏愛的大紅唇,在彌西的指導之下摻入一點暗紅,更為神秘。
那身宛若染血芍藥的晚禮服,靜置之時,已然有著致命的美麗,眼下更是被喬黛染賦予了不容褻瀆的高貴傲氣。
行走之間,芍藥風生,不亞於古人的步步蓮花。
眾人驚豔得屏住了呼吸。
解莉那口價值不菲的烤瓷牙差點被她自己咬碎。
喬黛染對眾人的驚豔與嫉妒,極為不屑。
喬黛染心想:這群所謂的名流,看見本公主今夜的裝扮就已經驚豔得一臉蠢相?若是有幸見到本公主原本的容貌,豈不是得驚豔得當場暴斃?
哼。
在心底輕哼一聲。
她其實也明白,讓這群人驚豔,總比讓這群人笑話強。
她一步步走進宴會廳……
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
她發現站在宴會角落卻仍是難掩自身光芒的倪寒……她下意識地欲要走向倪寒。
解華川卻早一步走到喬黛染身前,擋住了喬黛染的去路。
喬黛染這才猛然醒悟——
她確實應該先去到解華川身邊。畢竟,她今夜的身份,是解華川失散多年的女兒,是解華川失而複得的解家大小姐。
解華川笑著對喬黛染說:“這身晚禮服很適合你。”
解華川是在看著喬黛染,也仿佛看到了喬雨幸——穿著一身華麗晚禮服的喬雨幸。
喬黛染略略向解華川頷了頷首,便算是回應解華川的稱讚。
被解華川擺脫了的蘇夢跟解莉又再迅速來到解華川的左右,一左一右地又再想要拉住解華川的左右手臂……
解華川卻一個轉身,站在喬黛染的右側。
解華川慈愛地笑著,向逐漸聚集過來的賓客們介紹:“這位就是我的女兒,黛染。”
今晚。
解華川授意請來了一部分友好的媒體和自媒體。
媒體A:“解先生能給我們說一下今晚的感受嗎?”
解華川:“高興,太高興了。”
媒體B:“解太太也一樣高興嗎?”
蘇夢說:“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