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繁鳴求救地看向倪寒。
倪寒伸手招來侍應——倪寒一伸手,侍應馬上就過來了,“隨時候命”說的就是如此——倪寒取了一杯半滿的無酒精香檳,全然無視畢繁鳴的求救,“見死不救”說的就是如此。
葉心儀還是沒有察覺氣氛詭異,認真地回答畢繁鳴:“現在天氣好不好,我是不知道。白天的時候,天氣是挺好的……就是熱了一點。”
畢繁鳴抓住救命稻草似地對葉心儀說:“聽說,明後兩天會稍微涼爽一點點……”
畢繁鳴心有餘悸地、一臉認真地、認認真真地跟葉心儀聊起了天氣。
……
……
曲終。
賓客逐漸散去。
喬黛染與葉心儀坐在解家其中一輛豪車的後座。
車內。
播放著宛若宴會延續的纏綿浪漫純音樂,仿若染上數滴鮮血的裸粉色裙擺跟活潑跳脫的青綠色裙擺在音樂之中,層層疊疊地擁擠著,安靜地、傲嬌地盛放著。
車外。
不急不緩的車速將車窗外的越夜越精彩的霓虹,串成一條又一條瑰麗耀眼的項鏈。
紅燈。
一輛暗藍色的豪車,在靠近葉心儀的那旁車窗停下。暗藍豪車降下車窗,裡麵坐著的是一臉玩味笑容的畢繁鳴。
畢繁鳴笑著衝距離不到1米的葉心儀揮手,“嗨,心心,我們又見麵了。”
葉心儀也用力地朝畢繁鳴揮手,笑容燦爛,開心得很。
畢繁鳴伸長脖子,厚著臉皮,對最坐在靠裡的喬黛染說:“嗨,解大小姐。”
喬黛染懶理畢繁鳴。
葉心儀伸手拉了拉喬黛染。
喬黛染這才不情願地回目,用不耐煩的視線射向畢繁鳴。
畢繁鳴趕緊往後一縮,有意陷害原本被他身軀擋住的倪寒……
喬黛染的視線在看到倪寒的一刻,卻瞬間變得柔情似水。喬黛染向倪寒頷了頷首,嘴角微微上揚。
倪寒也向喬黛染點了點頭,嘴角亦是忍不住地微微上揚。
隔空坐在喬黛染跟倪寒中間的葉心儀被甜得笑著縮起了肩膀、畢繁鳴則誇張地打了個受不了的冷顫。
綠燈。
兩台車的司機都不敢率先啟動。
畢繁鳴向葉心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葉心儀扭頭看向喬黛染,得到喬黛染的首肯後,葉心儀才對司機說:“開車吧。”
解家的司機緩緩啟動汽車,倪家的司機也適時啟動汽車。
下一個路口。
解家的車往左,倪家的車往右。
喬黛染的心,沉甸甸的。
葉心儀小聲問喬黛染:“公主大人,往後……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
喬黛染沉默不答,唯隻扭頭看向窗外。
一台同款的黑色豪車恰於此時憤怒超車,豪車裡麵,解莉厭惡嫉妒的眼神一閃而過。伴隨著解莉厭惡嫉妒的眼神,還有蘇夢深藏不露的嫉恨。
葉心儀怯怯地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喬黛染回目瞪了葉心儀一眼。
葉心儀嗬嗬笑著,重新坐好,不敢再問。
喬黛染問:“你知道……我父親的電話號碼嗎?”
葉心儀點頭,“知道啊。那次我跟你一起的時候,解伯父主動跟我們交換電話號碼的呀。”而且是趁蘇夢不留意的時候,火速交換的。
喬黛染警惕地看了一眼後視鏡裡麵的司機——司機果真神色有異,明顯是在“偷聽”喬黛染說話。
喬黛染不動聲色地向葉心儀勾了勾指頭。
葉心儀馬上配合地探身、挨著喬黛染。
喬黛染在葉心儀的耳邊,小聲說:“給父親發信息,告訴他,我有事想要跟他商量。”
葉心儀疑惑地衝喬黛染眨了眨眼,意思是:你也有解伯父的手機號碼啊,為什麼要我發信息?
葉心儀馬上拍了拍她的豬大腿,心想:哦!對了,公主大人不擅長使用手機。
葉心儀卻又想:我們跟解伯父住在一起,為什麼要偷偷發信息給他?
葉心儀馬上拍了拍她的豬腦袋,心想:哦!對了,在解家那麼久,蘇夢跟解莉一直各種阻撓解伯父跟公主大人單獨見麵……我懂了!
葉心儀馬上從宴會小包包裡麵掏出手機,給解華川發信息。
……
……
淩晨三點。
總是燈火通明的解家大宅披上了夜的寧靜。
在如同法國莊園般廣闊的解家後院,在一叢又叢繁茂馥鬱的紅玫瑰旁邊,杵立著偌大的白色歐式亭子。亭子四周點綴著星辰般的小燈,亭子裡麵,坐著解華川。
夜風輕拂。
喬黛染緩步走向亭子,濃密的秀發迎風漂浮,就連發梢都染上了玫瑰的香氣——她並不喜歡玫瑰香氣。
跟在喬黛染身後的葉心儀踮起腳尖,鬼鬼祟祟地三步一回頭,生怕被人發現——畢竟,蘇夢的眼線布滿整個解家。
解華川站起身,慈愛地笑著,朝喬黛染與葉心儀招手。
喬黛染跟葉心儀走進亭子。
解華川讓二人趕緊坐下,還給喬黛染跟葉心儀倒了兩杯玫瑰花茶。
喬黛染看了一眼裝在玻璃杯裡麵的玫瑰花茶,根本不想喝。倒是葉心儀很給麵子地喝了兩口,還嘻嘻笑著道謝。
喬黛染端坐在清涼的戶外椅上,極力忽略撲鼻而來的玫瑰香氣,算是有禮貌地向解華川頷了頷首,說:“這麼晚打擾父親休息,實在是抱歉。”
“我們是兩父女,不要說抱歉。”解華川慈愛地笑著說,“這些天……總算有機會跟你好好地聊聊天,多晚都值得。”
葉心儀屏住呼吸裝透明人——如果不是喬黛染堅持要她來,葉心儀真不想當解華川與喬黛染兩父女的電燈泡。
“今晚的派對,你還滿意嗎?”解華川問。
“嗯。”喬黛染稍作停頓,“還要感謝父親特意給我準備的晚禮服。”
“還喜歡嗎?”
“很是不錯。”
“喜歡就好。”解華川語重深長,“莉莉本質不壞,就是有點愛耍小性子……你千萬不要生她的氣。”
“嗯。”不生氣,當然是不可能的。喬黛染話鋒一轉,“這麼晚約父親出來,其實……我有些話想跟父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