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幸隻得同意。
痛苦萬分之中,一個月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喬雨幸驚然發現,她居然懷了孩子!這是誰的孩子?是那些壞蛋的?還是解華川的?
喬雨幸想要狠下心,把孩子拿掉。
蘇夢勸說:不可以啊!萬一這是解華川的孩子呢?難道你任性殺死你跟解華川的孩子嗎?
喬雨幸問:那我該怎麼辦?
蘇夢勸說:等孩子生下來,想辦法驗一驗是不是解華川的孩子。如果是解華川的孩子,你再跟他說,也不遲。
喬雨幸問:萬一不是呢?
蘇夢勸說:會是的。真有萬一……還有很多人想要孩子的。
連番打擊。
喬雨幸早已失了方寸,蘇夢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解華川給喬雨幸打電話。
解華川給喬雨幸寫信。
喬雨幸問蘇夢:我該怎麼辦?
蘇夢勸說: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你不要跟解華川聯絡。免得說漏了嘴。
喬雨幸說:可是,他會擔心我的。
蘇夢勸說:交給我吧。
蘇夢打電話告訴解華川,雨幸暫時不會再回去上學了,但是她不知道如何跟你說。
解華川問:為什麼雨幸不上學了?
蘇夢回答,父母死後,雨幸的經濟出現了問題,負擔不起學費和生活費,需得出來打工養活自己和妹妹。
解華川說:我會儘我全力幫助雨幸的。
蘇夢回說:如果你真的想幫雨幸,那就好好學習吧。
那時候的解華川確實也愛莫能助,除了發奮學習,彆無他法。
一來二往。
蘇夢成了解華川跟喬雨幸之間溝通的橋梁。
解華川無數次想要去找喬雨幸,卻都被蘇夢圓滑地忽悠過去了。
終於到了瓜熟蒂落的日子。
蘇夢用儘家裡所有的積蓄,收買了接生的醫生和護士,讓喬雨幸死在了病床上……卻留下了喬杏華這條漏網之魚。
罷了。
蘇夢根本不相信,那是解華川的種。
解華川實在忍受不住相思之苦,按照從前喬雨幸給他留下的地址,去到喬雨幸家中。
人去,樓空。
解華川給蘇夢打電話,問她發什麼事情。
蘇夢說:雨幸為了錢,已經沒有了底線。
蘇夢說:雨幸嫌你窮,不想跟著你吃苦。
蘇夢說:雨幸跟一個大款好上了,那個大款給了喬雨幸一大筆錢還願意帶喬雨幸出國留學。雨幸答應了,傍著大款出國了。
解華川鍥而不舍地尋找喬雨幸、想要聯絡喬雨幸……
杳無音信。
解華川本來並不相信喬雨幸是那樣的人。
可是。
喬雨幸確實杳無音信。
久而久之。
無論是喬雨幸嫌棄他窮,還是喬雨幸傍著大款出國去了……
解華川全都信了。
解華川發誓,他一定要成為大有錢人,他一定要讓喬雨幸後悔!
解華川拚命地學習、沒日沒夜地工作……蘇夢常常以老朋友的身份,陪在解華川的身邊……久而久之,解華川也懂得了蘇夢的心意。
很多年過去了。
解華川始終對蘇夢沒有感覺。
沒有感覺?
那就加點“感覺”吧。
就像是當年對付喬雨幸一樣。
蘇夢約解華川去到一家小酒館。
吃飯。
喝酒。
在酒裡麵下了“適當分量”的藥,把解華川迷倒。
把昏昏沉沉的解華川,扶到附近的酒店房間。
曾經。
她坐在旁邊,看著小混混糟蹋喬雨幸。
這次。
換她成為了主角,確實心甘情願又主動的主角。
事後。
解華川錘頭頓足,懊惱不已。
蘇夢以退為進地說: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必想著負責任。
蘇夢越是這般溫柔懂事,解華川越是隻能堅持負責任。
加之。
蘇夢的肚皮爭氣,那一次蘇夢就懷上了解莉。
總算如願以償。
蘇夢成為了解華川的妻子,成為了名正言順的解華川太太……仿佛等了一輩子那麼久,蘇夢終於如願以償。
……
……
蘇夢把密密麻麻地寫著她惡行的A4紙,全數掃到地上。
深呼吸。
再呼吸。
重重地往後一躺,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
蘇夢目光狠毒地注視著按照她的喜好設計的天花板,溫柔得讓人驚悚地自言自語:“無論如何,我都是解太太,解華川此生唯一的妻子。這個家是我的,華川也是我的。雨幸啊雨幸。從前,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今日,你的女兒……也將會落得跟你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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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裡麵仿佛塞滿了水濕的棉花,漲漲的,昏昏的。眼皮很沉,又酸又澀,仿佛被人厚厚地塗了一層又一層的過期檸檬汁。
無力地呼了一口氣。
一股讓人心安的氣息,順著吸回去的那口氣,鑽進她的身體……她才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撐開眼。
喬黛染看見——
倪寒坐在她的身邊,背靠著床頭,後腦抵著牆壁,閉著眼睛,淺淺地睡著。下頜微微地上揚,深鎖的眉頭藏著數不儘的擔憂。
這一刻。
喬黛染的眼睛更酸了。
她想哭。
卻不是因為悲傷,而是一種等待許久終於如願得到的幸福。
萬般慶幸。
昨夜隻是虛驚一場。
若然真被那幾個男人玷汙……縱使倪寒不介意,她也不可能釋懷。永遠無法釋懷。
如今還能如現在這般,安安靜靜地躺在倪寒的身邊、呼吸倪寒的氣息,安安靜靜地看著倪寒為她擔憂而緊皺的眉頭……實在是奢侈又難得的幸福……來之不易的幸福,化成了眼淚,順著眼角劃下。
不欲讓倪寒看見她的眼淚。
喬黛染悄悄揪起被單一角,默默地把眼淚擦掉……
“為什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