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開口,便是劇痛,仿佛彌西那把劍還插在她的喉嚨……喬黛染忍著痛,顫聲問:“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哈哈哈……我是誰?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問我是誰!”彌西瘋狂地大笑,卻又在一瞬之間收起所有的笑,冷若寒冰地說:“我誰都不是。我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出生根本是一個錯誤,是一種恥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
“紅顏禍水,薩釋國破。”彌西捏緊喬黛染的下巴,持續用他駭人的紫眸逼視喬黛染,“美其名為了複辟薩釋,薩釋上師坐擁後宮佳麗三千……薩釋上師至高無上,本該孤潔終老……薩釋上師身死,其子嗣便成為世上最恥辱的血脈。”
“你……是薩釋上師的……後人?”
“我們這群恥辱的血脈,世世代代被命運唾棄。我們唯一的信念,就是找到讓薩釋國破的紅顏禍水。用禍水的鮮血,洗清恥辱。曆經千年,隻剩下我了……我也終於找到了你。”
喬黛染想要開口……
喉嚨的劇痛,吞噬了她的聲音,讓她無法再開口。
“是你!”彌西在喬黛染的耳邊怒吼:“是你讓薩釋亡國!是你讓不應該動情的薩釋上師動了情!是你親手殺死了薩釋上師!是你讓我們生生世世遭受命運的唾棄!是你讓我們生生世世承受血脈帶來的恥辱!今日,我就要用你的血,清洗恥辱!”
喬黛染想要掙脫……
彌西卻牢牢鉗製著她,她根本無法掙脫。
彌西冷冷地笑著:“當初,你如何殺死薩釋上師,如今,我就要你如何血祭……”
“住手!”
葉心儀大聲製止彌西——葉心儀在後台發現不對勁,早就衝上舞台了。在場所有人之中,大概也隻有葉心儀聽懂彌西在說什麼。
葉心儀慌亂地高聲說:“殺死薩釋上師的,根本就不是公主大人啊!”
彌西明顯愣了一愣。
隨即。
彌西又是一陣冷笑,瘋狂又瘋癲的冷笑。
彌西冷笑著說:“是她,就是她。縱使那人不是她,但那人也是她。無論如何,今日,我就要用她的血,血祭……哈哈哈哈哈……盛大的血祭!”
彌西沒有揮劍,而是抬起沒有持劍的手,拔下喬黛染頭上的……鎏金紅寶石杏花簪。
鎏金紅寶石杏花簪?!
不是紅玉紫曼羅金釵!
他剛才明明親手將紅玉紫曼羅金釵簪在喬黛染的發髻上的!
如今紅玉紫曼羅金釵何在?!
彌西激動地掐住喬黛染流血的脖子,紫眸摻著濃濃的血絲,憤怒地問:“紅玉紫曼羅金釵呢?!紅玉紫曼羅金釵在哪裡?!”
喬黛染被掐得無法呼吸,傷口劇痛,無法言語。
彌西不斷地搖晃仿若破布娃娃的喬黛染,越發暴怒地追問:“我問你,紅玉紫曼羅金釵在哪裡?!紅玉紫曼羅金釵在哪裡?!告訴我!告訴我!”
喬黛染用瀕死的眼神,絕望地看向解莉……
陷入瘋狂的彌西順著喬黛染的眼神,看向解莉。
解莉嚇得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抬手,用力捂住發髻上的紅玉紫曼羅金釵。
“把紅玉紫曼羅金釵給我!”彌西大喊著,遙遙向解莉伸手。
解莉嚇得發蒙——
她一直以為,彌西隻會想些惡作劇,讓喬黛染在眾人麵前出糗。她萬萬沒有想到,彌西居然在這麼多人麵前瘋言瘋語、瘋瘋癲癲地想要殺了喬黛染、甚至用喬黛染的血來血祭。簡直亂了套的全瘋了。
“把紅玉紫曼羅金釵給我!”彌西再一次衝解莉大喊大叫。
解莉楞在原地,腦子發蒙,一動不敢動。
忽見。
有人在舞台下不斷朝她揮手……解莉定睛一看,發現是蘇夢。
蘇夢不斷用手勢以及口型對解莉說:把金釵給彌西!把金釵給彌西!快!趕緊!把金釵給彌西!
被蘇夢的無聲催促推動。
解莉如扯線木偶般生硬地拔下發髻上的紅玉紫曼羅金釵……
蘇夢持續不斷地在台下無聲催促解莉。
解莉緊張地雙手握著紅玉紫曼羅金釵,如同受操控的木偶往彌西走了一步、兩步……
突然。
解莉用眼角的餘光看見倪寒——滿臉心痛,緊張,痛心疾首,恨不得為喬黛染承受這一切的倪寒。
解莉猛然停下腳步,怒氣直衝心頭,心想:姓喬的野種到底有什麼能耐?居然能讓倪哥哥這麼擔心她!
“把紅玉紫曼羅金釵給我!”彌西再一次催促。
解莉怒氣攻心!
猛地一個轉身。
解莉用儘全力,把紅玉紫曼羅金釵扔向後台的方向——解莉這是在用她最大的力氣,儘力把紅紫曼羅金釵扔到無論是彌西還是蘇夢,都在短時間內無法拿到的地方。
“解莉!”
“莉莉!”
彌西和蘇夢同時高喊斥責。
眾人這才發現蘇夢的存在……蘇夢當即恢複平日端著的神態,裝作跟彌西並非一夥。
趁著這短暫的混亂。
倪寒箭步衝上前,一手拉住喬黛染,一手推開彌西握劍的手,想要把喬黛染拉遠彌西……
彌西當即回過神來,牢牢地鉗住喬黛染。
喬黛染渾身無力,隻能如隨時會失去生命的破布娃娃,任由倪寒跟彌西左右拉扯爭奪。
彌西深知,無法如計劃那般用紅玉紫曼羅金釵作為血祭的器具。然而,沒有紅玉紫曼羅金釵又如何?隻要是用她的血,就能完美地完成血祭。想到這裡,彌西拋棄了紅玉紫曼羅金釵的執念。
彌西握緊寶劍,毅然刺向喬黛染。
倪寒當即抱緊喬黛染,以身作盾,護住喬黛染……
彌西的劍,插進了倪寒的後背。
“啊!!”
眾人驚呼!
在眾人的驚呼之中,彌西猛地一下把劍刃拔出。
倪寒頓時鮮血四濺。
失去支撐力氣的倪寒與喬黛染,雙雙倒在舞台上……她看著他,他看著她,仿佛是他們今生的最後一眼。
彌西站起身,失心瘋似地高舉滴著血的寶劍,瘋瘋癲癲地仰天大笑!
畢繁鳴手持掃帚,衝上前,跟彌西一樣瘋癲地用掃帚不要命地掃打彌西,直把彌西手中的血劍打在地上!
其他人以及保安當即一擁而上,把彌西按在地上,鉗製住彌西。
被鉗製的彌西瘋癲不改地看著被打倒在地的寶劍,瘋癲不改地大笑,瘋癲不改地認為劍刃上都是喬黛染的血,瘋癲不改地認為他已經完成了等待千年的血祭……他真的瘋了。
救護車正在趕來的路上。
葉心儀等人跪在渾身是血的喬黛染與倪寒身邊,哭著喊著,卻又愛莫能助,隻能眼巴巴看著珠寶秀的醫護人員對他們進行有限度的急救。
她無力地躺著。
他也無法動彈。
她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
她關心他的安危。
他也擔心她的安全。
她想要伸手,握緊他的手,然而,無法,根本沒有力氣。
他想要伸手,哪怕隻是輕撫她的臉,然而,無法,根本無法動哪怕隻是一根手指。
她不知道,她是否還能活。
他知道,他應該不能活了……費儘此生最後的力氣,他才勉強張嘴,無聲地對她說:忘了我,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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