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成就這麼撐著下巴望著她。
“你給我輸的什麼?”他的頭頂上懸掛著兩個空了的吊瓶。
“是營養液”,女孩頗為自豪地說:“我以前也輸過,肯定不會拿錯,你放心吧。”
雖然過去了很久,但空氣中還隱隱彌漫著一股燒焦的臭味。
關山成忍著刺鼻的味道,看著她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又出聲詢問:“我們這是要……搬家嗎?”
林水宜看了一遍自己收拾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
順手拿起一袋壓縮餅乾和水扔給他,盤腿坐在他麵前說:“你看我今天有哪裡不一樣嗎?”
不一樣?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她今天穿了一套連體的工裝,馬尾辮高高豎起顯得乾練又精神。
“換了新衣服?”
林水宜搖搖頭:“有點關係,但錯誤。”
她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叉。
她能夠清楚地說話了?但這是昨天就發現的事情了。
關山成又看了看她的坐姿,突然明白了。
但他沒有直接點破,而是岔開話題說:“今天的新衣服不錯。”
她正要讚同點頭又立馬反應過來說:“這位先生,不允許岔開話題,請正麵回答我。”
他無奈地笑了笑,帶著幾分哄小孩子的語氣開口:“好好好,嗯……你能坐下了,這說明你的肢體關節已經足夠靈活。”
“比如靈活到,你能夠自己穿複雜的衣服了。”
還記得之前,在關山成被救後不久,林水宜立馬趕回先前的那家服裝店,把自己辛苦收集的小裙子帶回來。
戳了戳閉著眼睛,還十分虛弱的男人道:“幫我穿上。”
當時的關山成看著自己被包成粽子的雙手,茫然而脆弱地強調:“你確定?”
然後,她重重地點下頭,不然撿你回來乾嘛?
……
先前吞下的藥劑服用過量,殘留的副作用讓關山成覺得每動一下,身體都在發出抗議。
他強撐著坐起來,一瞬間,直覺麵前發黑天旋地轉。
幸虧他及時抓住沙發扶手,才不至於讓自己再度倒下。
林水宜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她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可彆輕易死了。
關山城喝了一口她擰開瓶蓋的水,緩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如果我們要搬家的話,靠我現在的身體是沒辦法走遠的。”
“沒關係,我可以抱著你跑。”林水宜做了個托舉的動作。
他:……之前都是不得已罷了。
“其實,按照昨天的狀況,這周圍的喪屍都被剿滅得差不多了。或許你可以考慮就近再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
“至於你的食物”,他伸手指了指後麵,“那個方向有一個小倉庫,裡麵有一個閒置的冰櫃,你去打開它。”
林水宜將信將疑地走過去拉開冰櫃門,就發現堆得滿滿的一櫃子血袋。
她激動地拿起兩個袋子,親了一口。
又迫不及待打開其中的一袋喝起來。
其實她早就餓了,先前一直忙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控製住沒有將自己尖銳的牙齒對上關山成脆弱的脖頸。
“溫度過低,口感可能不太好,”他倚靠在門框上評價。
直到吃飽喝足後,林水宜才有些挫敗。
竟然又一次沒忍住在這個人麵前喝血了……
同時她也對這幾天糾結的問題有了答案。
既然他好心把自己的糧食收起來,那她決定放他一馬。
她又坐回原來的位置,發現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男人自己找了一些藥劑碼在桌上。
又找了對口的藥給自己服下。
此刻,他正低頭專心地讀著藥品上的說明。
長時間沒有修理的頭發已經長得挺長了,有些微微垂下,遮住了他的額角和眉。
稍不注意時,發絲還會偶爾戳到他的眼睛,這個時候他就會停下來輕輕地用手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