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當場發表一下這通看法,建議這人自個殺啥的,忽然見那男玩家撿回了他的劍後,又走了幾步,從不遠處的草叢裡撿起來了一堆挺眼熟的灰色東西。
李文溪的兩隻眼睛頓時微微睜大了:“野黃鼠皮?你也接的是那個鼠皮任務?”
紅燒酸菜魚一手捂著腹部,聞言回過頭來,忍著痛勉強朝她露出個笑容:“是啊。大佬你也是這任務啊?可能新手任務都一樣吧。”
轉身時一不小心又扯到傷口,當即抽了口氣,忍不住抱怨道:“唉,我真倒黴啊!這遊戲太離譜了!什麼鬼畜任務,讓咱抓老鼠,抓了還剝皮??怎麼過審的真服了!我剛剛找到一堆老鼠洞正挖著呢,突然給我刷這麼大頭豬出來!太過分了吧,這不是謀殺嗎!”
李文溪:?
一堆老鼠洞。
李文溪的注意力成功地從麵前的死豬身上轉移了。
“哦?”她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找到一堆老鼠洞?肯定抓到挺多隻了吧?任務快做完了?”
“還沒有呢,才抓了十多隻,這頭野豬就突然跑出來了。”年輕的紅燒酸菜魚天真而誠實地回答道,“還得多謝大佬你救我啊,不然我肯定要狗帶了。”
“不客氣。”李文溪道,注視著他微微一笑:“還有,謝謝。”
“啊?”紅燒酸菜魚摸不著頭腦,“大佬你謝我啥啊?”
話音未落,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對麵那位大佬女玩家抬起手,取箭拉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自己迎麵就射過來了一箭。
“嗖。”
他什麼也沒能反應過來,周圍的環境變灰了,視角跟身體都不能動了。隻有眼前飄著兩行血紅的大字:
“你已死亡/擊殺者[溪水長流]
複生倒計時2:59:58”
如同隔了一層玻璃罩般的模糊聽覺裡,沙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聲帶著笑意的:“謝謝你的辛苦勞動呀。”
灰色的視野裡,一隻手伸了下來,撿走了他腳邊那隻掉落的野黃鼠。
紅燒酸菜魚:“………”
等一下!這什麼?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他死了!他被殺了!
這、這是搶劫啊!他被對方給殺人越貨了啊!!
紅燒酸菜魚整個人簡直難以置信,甚至覺得有點荒謬:不是,這遊戲才剛開服啊!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友善呢??還有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這你*至於嗎??我真是見了鬼了啊!
.
李文溪哼著愉快的小調,一路沿著那名男玩家被野豬追出來的痕跡,很快便輕鬆撿到了十五隻死黃鼠。
好耶,齊啦!還多出了兩隻呢!
她高高興興地把這些新收獲連同原來的那些一起係在了同一根繩子上,拎在手裡準備上鎮裡交任務去。
剛準備走,想想又回到剛剛“殺人越貨”的地方,把那頭死野豬抓著腿扛了起來,也帶走了。
要是在現實裡,以李文溪的體力肯定是扛不動這麼一隻上百斤的豬的。但遊戲裡依靠著[攻]點數對力量素質的加成,以李文溪目前35的數值已經勉強夠她把這豬一路扛到鎮裡去了。
因為任務要的是黃鼠皮,走之前,李文溪還“借”了一下地上挺屍那男玩家的木劍,把這二十幾隻老鼠的皮都給剝了下來。
多年老玩家了,剝皮這種小事她當然是輕車熟路的,一張也沒弄壞。
不過她沒把那劍給帶走,原樣又放回了那男玩家的手邊,想了想怕刷沒了,還貼心地抬起人家的手壓在了劍柄上。
所謂搶亦有道嘛,李文溪感慨地自語道,我可真是個大善人。
躺著紅燒酸菜魚/屍體版:你**的,我*你*的!!
.
李文溪走在林間的小路上,心裡忽然湧起一陣又一陣的後悔。
——遭了,剛剛忘記遮臉了!
唉。她憂鬱地想,這世上恐怕又多出了一個恨我的人,真叫人難過啊。
主要當時也沒想到會動手,李文溪發誓,她一開始的本意其實真的是要救人的。
可誰叫那名男玩家運氣那麼好,恰好有她要的東西呢?而且數目還那麼剛好,可以夠她把任務給交了。
所謂犧牲彆人,成全自己嘛,這也是李文溪向來的處事原則之一。
她得到了任務,對方得到了教訓,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倒也不失為一種雙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