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空下,乾涸大地裂開千萬道傷口,無數黑色裂縫,散落大地之上,千奇百怪又醜陋不堪的怪物,從裂縫鑽出,肆意尋找任何具備生命的人或物。
無論是野獸,人類,植物,甚至蟲子,在怪物散溢的黑色濃煙中,紛紛失去生命特征,並不是單純的殺死,而是一切生命力都被吸收,就連草坪都無法逃過。
邪魔肆虐,人類並未放棄反抗,大炮轟鳴,機槍咆哮,子彈飛舞,火箭彈在天空留下白色雲軌,爆炸的火焰與衝擊波,將無數邪魔撕碎,更多邪魔出現,以排山倒海的瘋狂,衝擊人類的陣地。
屍體如收割的莊稼,整齊有序的排列成方陣,血液在屍體下方積累,流淌,將大地染色,無數傷員源源不斷地從前線撤下,痛苦的哀嚎,呻吟,哭泣,從擔架低落的血液,在地麵連成線,彙成片,浸透了土地,變成血液泥漿。
傷員向後,大焱甘澤與新兵向前,每一步,腳步都會沉重一分,頭盔壓得讓他無法喘息,冰冷的槍械也無法帶來安全感,不止一次觀察逃跑的契機,可始終無法找到躲開警戒部隊的辦法。
尚未到達前線,空氣就變得灼熱,呼吸道仿佛在燃燒,硝煙蓋住了所有氣味兒,遮擋了遠方源源出現的邪魔,隨著一陣哨聲,大焱甘澤與一群新兵被驅趕到了戰壕堡壘,沉重鐵門關上,再無逃走的可能。
堡壘不隻是保護自身的工事,也是防止逃走的囚籠,想要活下去,不隻是取決於抵抗的決心,還要取決於邪魔不會將這裡當做突破口,而最重要的是,在彈藥消耗完之前,上司記得他們。
痛苦,絕望,自暴自棄,殺戮,血液,死亡,在這座不到三十平方的堡壘中上演,沒有廁所,沒有床鋪,空氣中充斥著硝煙,血腥,腐爛,排泄物的惡臭,還有隨時可能撕裂磚石,衝進來的強大邪魔。
滾燙的彈殼在身下堆砌成塔,汗水流失跟不上水源補充,子彈即將耗儘,可支援與補給遙遙無期,在這絕望中,甘澤與兩個戰友,僥幸活到了邪魔撤離。
邪魔不再進攻,可支援並未到來,殘破的堡壘早已被人遺忘,活下來的慶幸,被心中的怨毒與詛咒撕的粉碎。
思維已經混亂,分不清白天與夜晚,饑餓,乾渴,虛弱,傷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們,希望早已變成絕望,鐵門始終不曾打開。
最後一滴水也消耗的晚上,大焱甘澤聽到了咀嚼脆骨的聲音,聲音如此輕微,就像被壓抑,卻又如此響亮,直接震撼在靈魂中,驚恐的捂住口鼻,不敢呼吸,可新鮮的血腥味
,頑強的鑽進了鼻腔……
“呼……”
氣泡華麗的座艙中,地球甘澤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長氣,隨後強忍著嘔吐的欲望。
強烈的眩暈與真實感,讓他一度分不清自己是地球甘澤還是大焱甘澤。
並未看到最後,其結局不是他能夠接受的,以他的推測,堡壘就是大焱甘澤完成蛻變的關鍵點。
從此後,大焱甘澤成為苟王,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願意與其他人類接觸,逃避戰爭,逃避一切,隻為了活下去而麻木的活著。
堡壘中的三個人,隻有大焱甘澤活下來,顯然,無論是吃人的,還是被吃的,都被時光的塵砂掩埋,不想知道大焱甘澤是否也成為食人者,無論則樣的結局,總歸是大焱甘澤活下來了,還在極度瘋狂的絕望中,覺醒了替身幽靈。
也許,在堡壘中,大焱甘澤就已經死了,活下來的隻是恐懼死亡,而竭儘一切手段也要活下去的本能。
說不出的沉重感,讓甘澤對未來充斥著各種悲觀,大焱甘澤進入戰場,隻能說明一件事,整個世界都被卷入了邪魔入侵的戰亂,沒有人能夠逃避。
如今的帝國,黑鐵種無法成為正兵,正兵隻能是低階超凡者,當黑鐵種進入前線時,意味著低階超凡者,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想到這裡,一陣毛骨悚然的驚懼,讓他全身的雞皮疙瘩跳起,滅世大劫之下,他又該何去何從?想到那無以計數的恐怖邪魔,獨善其身,也隻是玩笑吧?
替身幽靈是甘澤唯一能指望的超凡力量,在地球甘澤與大焱甘澤雙方絕望情緒的共鳴後,覺醒的幽靈,屬於從未開發過的白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