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吼出了幸存者的心聲,理想主義者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能夠忍受饑餓與惡劣的環境,在高死亡率的地道堅持到現在,所有人都是現實主義者,為了活下去,尊嚴和理想都可以拋棄。
“我……還有我,我是……”
又有人站出來,厚厚的鏡片後麵,不再是精英的自信與驕傲,而是一條惶恐的喪家之犬。
“我的女人很漂亮,她隻是長時間沒洗澡,洗乾淨了絕對不差,我願意送上,隻要給一口吃的……”
還有更下作的家夥,對於這人,無論是單八菰還是其他人都看不上眼,幽魂表示滿意,這樣沒有底線的家夥,才是最好的合作者,為了利益和生存,沒有什麼是他不會出賣的。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這句甘澤不經意說出口的話,深得幽魂喜愛,時時詠誦。
“不錯,很好,我欣賞你,女人就不用了……”
說話間,扔過去一個罐頭,讓這位直接愣住了,單八菰一個機靈反應過來,連聲道:
“這位是空間領主麾下的高位強者,帶著收複城市的任務過來的,我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在大人身上……”
此話一出,無數鹹魚似的麻木幸存者全都興奮了,他們想要擁簇過來,表達感激與崇拜,卻被幽魂揮手驅趕:
“能不能活下去,不是我能決定的,而是你們自己,你們是願意躲在這裡,等著虛無的拯救,還是願意裡應外合,共同清理邪魔,親手搶到返回地麵的機會?是啊,這也許很困難,也很危險,選擇吧……“
撕開了眾人的恐懼,幽魂將一切攤開說明,此時身前身後都是密集的人頭,他們都是堪布紮哈的精英,就像地球的明代,周邊的國度都被帝國的文化輻射,大焱官話是進入上流最容易跨越的門檻。
幽魂沒有表現出高傲或其他,隻要這些人無法表現出用處,他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天行健,自強不息。’同樣是甘澤說出的名句,為了挽回舊日的印象,幽魂將甘澤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整天琢磨。
幽魂的通告讓激動的人群冷靜下來,又是先前準備奉獻老婆的男人,率先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吼出來:
“我願意,我願意戰鬥,給我一把刀,我情願戰死,也不願意在絕望中慢慢熬死……”
他就像沒有救生圈而出海逃亡的人,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絕望,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在暴政中揭竿而起,已經沒有什麼是可以失去的,僅剩的尊嚴也被棄之如敝履,為什麼不用最後一點價值,去抱緊從天而降的大腿?
有人率先帶頭,作為自認為找到新東家的單八菰也不落人話,同樣歇斯底裡的嘶吼:
“大人,帶著我們乾吧,誰不願意就滾出去……”
單八菰不是一個人,之前守衛大門的三個人,同樣沒有後路可言,他們可是率先動手,準備乾掉高位首領的叛徒。一時間也紛紛鼓動起來。
幽魂雙手平舉,微微按下,所有雜音消失一空。
“超凡者不要去搶普通人的食物,我帶你們去獵殺邪魔,吃邪魔的腦子……”
此話一出,單八菰等人的臉色都青了,這玩兒能吃麼?在大焱帝國邪魔的心臟和腺體等材料還值錢,可在堪布紮哈就一分錢不值,沒技術,沒有保存條件,也沒有資金投入到生物科技的研發,壓根就不認為邪魔會產生利益。
“你們不要不相信,邪魔的腦髓在大焱帝國和扶和國的南方,是一道名菜,價格不菲,吃死了我負責……”
最後一句話,單八菰他們放心了,至於如何負責他們是不敢想的,哪怕隻是給一點補償也是極好的。
人是最為矛盾的生物,他們珍惜生命,為了求生可以忍受糟糕的環境與饑餓,甚至願意付出尊嚴淪喪為代價。
一旦有了希望,同樣會無所畏懼,哪怕明知道風險巨大,也願意以生命為籌碼而孤注一擲。
希望是淩駕於一切之上的聖燈,點燃了聖燈的幽魂,帶著願意跟隨他的幸存者,正式走出了逼仄惡臭的地下,在城市中利用複雜的地形,展開了獵殺邪魔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