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友人,屬於你有困難,他就失蹤,甚至毫無消息,可一旦他出事,必然能精準的找到你,各種借錢求救,從祖輩開始拉關係,用一切辦法讓你不得不點頭答應。
作為已經王國的公主,哈莉公主本以為自己是孤家寡人,結果登基之後,一夜之間,各種親朋好友都冒了出來。
除開那些拉關係的,求打賞的,蹭熱度的,真正讓哈莉女王記掛的是沒出五服的堂妹,安迪斯伯爵夫人。
安迪斯伯爵是曼塔王國的東北邦的小領主,那也是相對二流國家而言,就領地麵積和人口,芬尼克是遠遠不如,經濟支柱是冰海的漁業和領地的元素晶石礦脈。
這兩樣讓安迪斯伯爵坐享金山,資源和財富多的花不完,家族有兩座中型城市,人口大約一百八十萬,掌控獨立的軍事單位,司法權和稅收權。
有了這三樣,就等同於獨立王國,除了光明教會的十一稅,王國內的各項稅與法令都無法管轄到安迪斯伯爵。
這樣的好事兒,讓安迪斯伯爵風光無限,完全不鳥曼塔王國的首相和執政廳,可當魔潮肆虐,這種脆弱的依附關係就成為致命的絞索。
曼塔王國不會去救援不聽話的獨立領主,甚至以魔潮為理由和借口,斷絕了與安迪斯伯爵領的商業與軍事貿易,一粒子彈,一發炮彈,一粒超凡糧食都不準流入,邊境也修建了大量要塞和堡壘,對安迪斯伯爵的防範大於對邪魔的警惕。
在這種境遇之下,安迪斯伯爵算是將一輩子的苦頭都吃了,想向光明教會求援,可光明教會救援自家土地上的人口都捉襟見肘,有怎麼可能不遠萬裡去救援一個邊緣勢力之外的領地貴族?
絕望之下,安迪斯伯爵將一切能想到的辦法都想過了,甚至為了振奮人心,親自率領親衛戰鬥在第一線,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邪魔也不會管你血脈多麼高貴,家族曆史多麼悠久,是否具備贖回的價值。
痛失丈夫的未亡人,安迪斯伯爵夫人沒有等到貪婪者的侵犯和掠奪,因為殘破的領地還需要她想出辦法,為此,安迪斯伯爵一脈一邊將伯爵夫人送上家族的寶座,一邊抽調財富,做好跑路的準備。
在這般前提下,安迪斯伯爵夫人意外聽到的芬尼克複國的消息,想到了她的小表姐已經成為女王陛下,怎麼說也有一份挽回敗局的機會?
年輕人相信友情,成年人隻談利益,雙方都不再是年輕的小姐妹,哈莉直言拒絕,毫不拖泥帶水。
可安迪斯伯爵夫人卻不願意放棄最後的生存機會,在曼塔王國,貴族可以戰死,但不能拋棄領地逃亡,安迪斯伯爵夫人在沒有子嗣的前提下,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天然具備繼承領地的法統,安迪斯伯爵一脈就指望伯爵夫人去死,這樣就能以絕嗣的名義,繼承主家的貴族頭銜,等以後收複領地,同樣也能繼承家產。
這是無法抗拒和逃避的陽謀,養尊處優,精通八卦與宴會的伯爵夫人,也從不是強大的超凡戰士。
唯一能指望的隻有淺淡的親緣關係,所以第二次求援,就直接明牌了,隻要能救她,安迪斯伯爵領名義上屬於她,實際上屬於哈莉女王,想要什麼都可以,哪怕是她。
為了求生而不顧一切,伯爵夫人將所有的底牌一起扔到哈莉女王的麵前,聽天由命。
安迪斯伯爵領有兩座城市,一座靠近曼特王國方向,是出入境的要道,一座是靠近海邊的港口城市,是冰海捕撈船隊的,距離城市一百五十公裡的山區,是重要的元素水晶礦點。
安迪斯伯爵戰死的是邊境上的城市,本來準備利用曼塔王國的道路迂回撤退,可不想伯爵領方向的邪魔尚未攻破城市,後路就被先一步斷絕,其中有多少汙穢的陰謀,大概隻有被坑死的伯爵閣下知道。
沒收到哈莉女王的回信,伯爵夫人惶惶不可終日,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是跪在光明之主的雕像前,虔誠的祈禱,祈求光明之主派遣教會的天使,來解救她於水火之中。
可惜,雕像始終保持著冷漠的空洞,從不曾回應,也讓她的心朝著無底深淵滑落。
有著與哈莉女王共同的血脈,伯爵夫人美豔的不可方物,比女王更加優裕的生活,讓她全身的比例驚人的完美,從不曾勞作的經曆,讓她像童話故事中的小公主,每一寸肌膚都入絲綢般順滑,連腳指頭都瑩白似珍珠般。
這樣美麗而嫵媚的女子,失去了往日的光輝,像即將凋零的鮮花,肉眼可見的枯萎。
“你如果不再跪拜雕像,而膜拜我的話,我可以讓你得到救贖哦!”
陌生的大焱官話自身後傳來,愣了好一會兒,才從記憶深處,回憶起年幼時學習大焱話的一幕幕,伯爵夫人猛地扭頭,看到混不吝的年輕男人,用正常男人的眼神,打量著她的腰肢和圓臀,那眼神似乎藏著灼燒的熱度,讓她不由地感到身體的燙灼。
“你是?”
並沒有大叫,也沒有驚恐,伯爵夫人驚豔的容貌,更多的是疑惑和茫然,遠方轟鳴的炮聲,像春雷般響個不停,邪魔對城市的攻勢從未停頓過。
人類的精力與體力,無法承受高強度的戰爭,也許下一刻,整個防線就會崩潰,到了那時,死亡將如影隨形。
相比死亡的虛無,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恐懼?反倒是任何意外,都有可能隱藏著希望的生機。
聰明的伯爵夫人,絞儘腦汁的回憶曾經的大焱話課程,磕磕碰碰的說出嚴重走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