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碗麵(2 / 2)

說罷,薑老太太先走在前麵,薑月微也認命似的,提著大包小包跟在後麵。

薑奶奶還說了句:“有空學學騎車,比公交方便多了。”

薑月微被薑奶奶帶著,隻顧著身熱日頭毒,等兩人停下來,她才發現,兩人到了一條寬闊的馬路邊。

她們站的這邊是一家老舊餛飩店,招牌比王府牛雜麵的招牌還破舊,甚至連前麵兩個字都掉了,隻能看到後麵的“餛飩”兩個字。

薑月微把東西放在腳邊,站直腰才看清,這餛飩店對麵又是一家,還開在它正對麵。

對麵那家嶄新的招牌,門窗都是一水的白色,看著乾淨整潔,門窗上都貼著碩大的四個字“內有空調”。

要知道這四個字在炎熱的夏天裡是多麼的誘人。

反觀她們在的這家,門窗都掉漆了,塑膠門簾烏突突的,透過門簾依稀能看見裡麵破舊的桌椅和狹窄擁擠的過道。

這對比也太明顯了。

這時還不是午飯的高峰時間,來這裡吃餛飩的人不多,也看不出什麼來。

薑月微歎了口氣:“您也不用非要給我省錢。咱娘兒倆彆受這個罪了,還是去對麵吃吧,對麵有冷氣……”

她還沒說完,薑老太太兀自挑簾,走進了破舊餛飩店。薑月微也隻好提著東西跟她進去了。

薑月微進去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坐下了,她坐到薑老太太對麵,正準備問她吃什麼,店主就從裡間走出來。

店主是個中年男人,看見老太太笑著打招呼:“老太太,您可好久沒來了。還是老樣子?”

薑老太太也禮貌笑著點頭:“給我孫女也來一碗一樣的。對了,彆放辣,讓她自己放。”

店主這才看向薑月微,又誇了她幾句孝順,就匆忙進了裡間。

薑月微還在那算自己的債,一碗牛雜麵賣十五塊,她一天要賣多少碗,月底才能還清賬啊!

可這夏天來了,她這菜和牛雜也得每天買新鮮的,這到了月底又是一筆債。

許是她們開得太早了,後廚餛飩還沒包好,湯也沒燒滾。

她還是接著皺眉算這點錢,嘴裡還叨叨著這房租要怎麼還上,水電還有一筆支出呢。

沒過一會兒,兩碗飄著熱氣的骨湯餛飩就上來了,老板還拿了兩個小盤子,一人一個油酥燒餅。

豬骨雞骨吊的白湯上蒸蒸熱氣,噓得人睜不開眼,上麵點綴著碧玉似的小蔥花,滿滿當當一大碗。

薑月微用勺子輕輕一舀,湯下似金魚似的小餛飩一個擠著一個。

索性這碗也大,不過滿當當地看著就實惠。

薑月微舀起一顆來,餛飩用了最簡單的包法,似一條小金魚,“魚頭”圓鼓鼓的,“魚尾”炸成一束。

微微發黃的餛飩皮很薄,皺在皺在一起,都能透出裡麵熟透的肉丸褐色。薑月微甚至能想象得出,咬一口餛飩還會濺出汁水。

這一碗餛飩,不論味道如何,可以看得出是真材實料了。

這要是在冬天,來一碗這樣熱氣騰騰的餛飩,再用這醇厚腴香的骨湯泡著燒餅吃,發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汗,驅散寒冬臘月的冷冽,那必然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候了。

可現在是夏天啊!

儘管牆上有兩台電扇時刻不停的搖頭晃腦的吹著,那她被熱氣熏著的時候,也熱得滿臉滿頭都是汗,黏膩難受的要命。

薑月微見薑老太太已經埋頭在慢慢地吹調羹裡的骨湯,她又有點心浮氣躁,索性等湯晾一晾,她打量起了店裡。

這一看不要緊,不知什麼時候,這小小的店裡都擠滿了人,大家大多是來拚桌的,擠得本來就狹窄的過道水泄不通。甚至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