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假山後,喘息聲一浪高過一浪。
柳七蝶看著那雙交疊身軀,滿臉絕望。
她雙手抱頭,無助尖叫,猛衝過去將壓在容汀芸身上的人撞開。
此時的容汀芸衣衫大敞,姣好身段整個展露在天光下。她雙頰泛紅,輕咬著下唇,軟聲呻/吟。那白細的腿,隨著喉間發出的聲響上下蜷/動。
柳七蝶雙手止不住發抖,替自家女兒攏緊衣衫,緊緊將她抱住:“我的芸兒,母親對不住你啊。”
哽咽之際,又用力揮了自己一巴掌。
她原想著,給自家女兒也下藥,正好可以撇清她嫌疑。事後再將下藥一事嫁禍給容消酒,這侯府大娘子之位便非她女兒莫屬了。
誰成想與她女兒親密的不是商憑玉,居然是個卑賤小廝。
“大娘子贖罪,奴也是被二姑娘勾引的。”
被柳七蝶撞倒在地男人,爬起身提上褲子,邊束著褲腰帶邊推卸責任。
柳七蝶冷眸死死盯住他,那眼神真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個直娘賊,你也中了藥不成,哪裡輕易就被人勾引了去。空長了副人的皮囊,骨子裡實則是投錯人胎的淫/狗。”
她高聲怒罵著,引得附近灑掃女使循聲過來。
眾人見著衣衫淩亂的容汀芸,抬頭不是,低頭也不是。
隻默默站在不遠處聽候差遣。
“大娘子贖罪,如今奴要了二姑娘的清白,便鬥膽請大娘子將二姑娘賜於奴,奴必將二姑娘奉為珠寶,嗬護她一輩子。”
小廝見人來,聲音愈發清亮,邊說著邊撲通跪地,不斷磕頭。
柳七蝶唇瓣氣得直發抖,冷哼一聲:“我柳七蝶的女兒也是你配肖想的?”
這世道要女子廉潔,隻要被男人占去了身子,便隻能嫁給這個男人。她偏不!她柳七蝶的女兒隻嫁給想嫁之人。
“那邊的人給我過來,將這渾人帶走,做成閹人,打掉牙齒,丟進枯井裡自生自滅。”
她額頭上青筋凸起,說話時連氣都沒換,一氣嗬成。
不遠處的女使們生怕禍及自身,不敢有絲毫猶豫,匆匆跑過去將那小廝帶走。
容汀芸藥勁兒正濃,湧動的情/欲燒得渾身燥熱,香汗淋漓。
“母親害你至此,死不足惜。死之前,母親最後為你做件事。”柳七蝶眸光一凜,一臉破釜沉舟的堅毅。
*
晚香閣這邊,商憑玉伸出胳膊搭在容消酒肩上,胸膛貼近她背脊,溫聲提醒:“好姐姐,該配合我演戲了。”
說完又裝出一副頹然情動的模樣,將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背上,帶著她往前廳去。
此時廳內隻容岸一人,他麵色凝重,背著手來回踱步。
見商憑玉來,麵上表情瞬間收攏,揚出得體微笑:“賢婿這是怎的了,還沒飲酒倒先醉了?”
商憑玉扮得極像,頹唐地將腦袋歪容消酒肩上,嘴上悶哼著,不做回應。
容消酒站穩了身子,淡定自若地替他回:“公宜他渾身不爽利,我帶他去瞧郎中。”
容岸皺眉,語氣冷硬,帶著質問:“好生生的怎會如此?”
容消酒也沉了麵色,肅聲回:“父親該去問問大娘子。”
說完,朝自家父親頷首,扶著商憑玉轉身離去。
兩人回了府,不等入門,便與府內走出來的宮人打了個照麵。
這行宮人自報家門,是聖人宮裡的內侍。
為首的太監甩了下搭在胳膊上的白玉麈尾,恭敬開口:“咱家此次過來,是為傳聖人口諭,明日召侯府娘子容氏入宮覲見。”
容消酒眉梢一頓,不用想聖人找她必定是因為合順公主。
“臣婦領命。”
總歸兵來將擋,等她過幾日離京,也便再不會跟這些人周旋。
幾個宮人頷首,朝她身側不答話的商憑玉看了眼:“那咱家就不多薅擾侯爺和大娘子了。”
商憑玉單手背在身後,同樣頷首回禮,全程緘默。
“明日還有一頓好委屈等著姐姐。”他站在原地,目視前方,沉沉開口。
容消酒輕歎口氣:“聖人總歸不會殺了我。”
隻要她還活著便好,這些時日熬一熬便過去了。
商憑玉轉頭深看她一眼,驀地,又冷漠地端起架子,率先入了府。
很快這風聲,傳入晉園。
商惟懷摔了滿書案的公文,手上不斷轉著菩提念珠:“合順還真是越發有主見了,找聖人對付容大姑娘。”
站於一側的李闌壓彎了腰身,殷切啟唇:“左右聖人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出手,頂多也就威脅容大姑娘讓出大娘子的位分,扶合順公主為正室。”
“今晚子時,將合順約來白玉樓,本相倒要看她究竟是何企圖。”商惟懷心頭含著一口惡氣,語氣也越發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