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趙家管事趕忙點頭,指了指邊上杵著的高矮兩個男人:“許是他二人實在是太生氣,所以待著老嫗不耐煩了些,才鬨出了這遭動靜。”
他轉身朝這兩人道:“大柱,二柱,你們還是得待人好些,不然若是她折在半路,這一趟辛苦不就白費了嗎?”
趙家管事是個油滑人,甚至都沒有給這兩兄弟開口的機會:“你看看啊,她要是真折在路上了,這條賤命不足惜,可是被她藏起來的那些財物呢?這不就白白的丟失了嘛!”
大柱二柱兩人擦了擦冷汗,完全沒了方才惡狠狠的樣子,倒像真是做慣了下人的那副諂媚樣子,嘴裡不停念著:“趙叔教訓的是。”
幾位官兵聽著這一來一回,也覺得好像是那麼一回事,都一起點點頭。
“那既然如此在理,方才問他們路引為何而來他們又為什麼不說。”洛清桓冷聲道。
官兵們又覺得他這問題好也有點道理,又一起將頭齊刷刷得扭向趙家管事和兩位柱子。
若不是心裡有鬼,這點事都不敢說嗎?方才居然還想動手!
“嗯。”高雲承也應了聲,“說說吧,這又是為何。”
“洛公子有所不知啊。”趙家管事其實老早已經看到了兩人,洛清桓名聲在外,就一個紈絝子弟,理他作甚。
所以即便他看到了人一直沒招呼,直到高雲承出聲了才接上他的話。
“我方才不是說了麼,這老嫗私藏了不少趙府裡的財物,到現在她都沒說到底放到哪兒了,若是方才大柱二柱將這事說了,少不了會被有心人聽去,若是路上劫殺他們該怎麼辦?他們隻是來尋人的,不是來送死的!”
趙家管事說著說著甚至還有些激動了起來:“或是以為我們主母收下了這老嫗帶來金陵的財物怎麼辦?”
“洛小公子,你們大門大戶可能看不上這點東西,看她隨手抓來的財物,可是夠我們這些小門小戶吃好久!”
“前幾年金陵城內流寇如此嚴重,已經到了人人捂著自己口袋過日子的狀態,誰還敢在外麵露財!你敢嗎?!”
趙家管家氣得哼哼:“你質問大柱二柱兩人為何不明說,好,那我就替我家主母回答你,是我家主母在他們帶人走時囑咐過最好不要跟人細說兩人是為何進城!”
“流寇也不知道究竟還有沒有暗藏在這金陵城內,我們不得低著頭做人嘛!”
趙家管家真是好一張巧嘴,一番話即罵了洛清桓這有名紈絝何不食肉糜,抓著兩個可憐的家丁不放,仗著自己家大業大,罔顧事實,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在包庇家賊。
還順道陰陽怪氣的指責了縣尉,前些年的流寇之患沒解決乾淨,導致城中百姓日夜擔憂,失去了原先對城中治安的信任度。
說的高雲承連帶著幾位官兵又羞愧,又覺得沒麵子有些氣憤,但偏僻沒辦法反駁,因為這番話說得還真沒錯。
“難怪這人能如此受趙家那主母的信任,倒也有幾分本領。”洛清桓輕聲對林楚妍說。
“趙家主母遠近聞名的疑心重,很少有人能在她身邊做事做得久,獨獨這位趙叔能始終管著府中事務,確實有幾分本領。”
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找出理由,精準地說到了洛清桓和高雲承的痛處,斷了他們的後話。
若是洛清桓再多說什麼,就真成了洛家這驕縱的少爺仗著自己家世,身邊帶著小女娘,為在人前表現就由著性子當街為難下人,傳到洛嶽渠耳裡還不得又是一頓揍?
他幽幽歎了口氣:“我這廢物人設立的是不是有些太成功了,才能讓人借題發揮到這程度。”
高雲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