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趙元,不就是以前村口那狗元嗎?”
“要不是趙家,他現在還活得像條狗呢。”
“行了行了彆說了,小心他聽到了晚上也來你家。”
……
人群中有人同情,有人拍手較快,有人鄙夷痛罵,也有人默然不語。
布衣鋪子的琴娘帶著麵紗混在人群中,看著告示上畫著的通緝犯,是被畫師刻意畫得凶神惡煞的模樣,邊上是他的罪狀。
她久久未出聲。
“二少爺……”
又是滅門。
火光中倉皇出逃的羸弱少年,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他沒大林家洛家那兩孩子幾歲,命運卻是如此不同。
“這該如何是好。”
沒人注意到,這在人前遊刃有餘的琴娘,此時遮著麵容,在人聲鼎沸中滿臉不知所措。
她緊緊捏著手中帕子,上麵臘梅點點,似是殷殷血跡。
*
出了這事後,當天城內就開始了宵禁。夜夜有捕快組成的隊伍在街上巡邏。
過了幾日,高雲承讓手下傳來消息,約兩人去明悅樓上坐坐。
經過了幾天幾夜的搜查,高雲承顯然沒有休息好,臉色都是綠的。胡子拉碴,眼下一片烏黑,衣袍都皺巴巴的,看著還以為從災區逃難回來的。
等兩人到時,桌子上已經有一壺空了的濃茶,和幾個裝過麵食的空碗。
高雲承正雙眼空洞的盯著地上,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睜著眼睛睡著了。
兩人走近的腳步聲她才清醒過來,重重地搓了搓臉。
“可是有結果了?”洛清桓重新替他斟上一盞熱茶,又替林楚妍斟了一杯,遞了過來。
高雲承“嗯”了一聲。
他很快地將現有情況說了一遍:“你們沒想錯,仵作仔細檢驗過了府中所有的屍體,確定當時行凶的是兩人。”
仵作經驗老道,他很快就看出所有人的傷口都是有深有淺。
身型相似的兩人,致命傷全在喉嚨的,一人傷口乾淨利落,像是專業人士所為。
而一人傷口明顯有手在顫抖的痕跡,似是猶豫不決,且不習慣於握劍,造成一刀下去人沒死,後來又被人乾淨利落的補上一刀。
由此可見,參與趙家滅門的最少也有兩人,一人心狠手辣,刀刀致命;一人畏縮不前,砍人都砍不利索。
高雲承回想著那一副副死狀不一的屍身說道:“隻是趙家那大公子應是他們最恨的人,被活活用硯台砸死的。甚至不解恨,還又捅上了幾刀。”
等捕快們進去找時,沾滿了血的硯台還原封不動的被扔在書桌上。
而洛夫人則是因為中毒,此毒乃如今毒藥中最溫和的一種,能讓人在睡夢中不知不覺的死去,一點罪都不用受。
高雲承仰頭把熱茶一口喝了,最後說道:“那趙元竟在如此恨趙家公子,恨不得戮其屍身的情況下,還給洛老婦人留了最後的體麵。”
不僅如此,連身上的首飾都半點沒有動過。
似乎是想讓自己良心能稍微安一些。
洛清桓冷哼一聲:“事情已經做了,人也已經殺了,還偏偏要做好人。”
做惡人不徹底,做好人又不夠。
高雲承最後走時,看著他們認認真真地說:“人尚未抓到,城內已經戒嚴了,我們懷疑趙元和刀疤臉當天就已經逃出城外,但不知道還會不會偷偷回來。”
“二位,今後還需多加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