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天字榜更新了!天下第一的名號已經易主!”
熱鬨的街道上,一道清脆的童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在嚷嚷著做生意的,在飛簷走壁打鬥的,在偷雞摸狗的都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天下第一是誰?”
一個一身腱子肉看起來煞氣十足的男人手裡拿著兩柄大錘從街道中央走了過來,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如雷貫耳,讓人聽了聞風喪膽。
有人見他立馬驚呼出聲,“鐵錘閻羅!”
聽到這話原本擠滿了街道的行人立馬四散開來,為他讓出了一條道。
然而被他那雙銅鈴一般的眼睛盯著的小孩兒卻一點都不害怕他,反而是慢條斯理地將自己手裡的布告貼在了身後的牆上。
等貼好之後,他一句話也沒說便腳尖一點飛走了。
眾多江湖人士還有看熱鬨的便瞬間將那塊布告圍的水泄不通。
這一刻他們腦子裡才沒有什麼鐵錘閻羅,他們隻想看看天下第一易主給哪位人物了。
這是江湖天字榜,隻有武功排行前十的天之驕子才能上榜。
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布告那裡擠著,所有的江湖人士都想要在那上麵看到自己的名字。
一旦出現在上麵,那便是頃刻間揚名江湖。
江湖所有人士都以上江湖天字榜為榮,已上江湖黑榜為恥。
就在眾人擁擠著想要看江湖天字榜的時候,唯有兩人坐在那鬆竹閣三樓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
他們淡然地看著下麵那密密麻麻的人頭。
拿著酒杯那人一身竹青衣袍,明明是淡雅的顏色卻被他穿出了一種瀟灑之意。
另一人一襲月牙長袍,腰間係著一條鴉青浮雲圖案寬腰帶,腰帶墜著圓形鏤空玉佩。
“你不去看?”池則喝了一口酒之後笑道。
計玉泉看著樓下,耳朵微動,“不必看也知道了。”
“是誰?”
“來無影去無蹤,索雲。”
“原來是他。”
池則放下酒杯,“我輸了。”
他從懷裡摸出一柄匕首,匕首通體墨色柄處雕刻有暗色花紋,看起來隱約像是仙客來。
“仙客來歸我了,”計玉泉笑著伸手將匕首拿了過來。
他打開匕首看了一眼,銀白色的刀刃暴露在陽光之下,頗有一種絕世美女回眸一笑的感覺。
“深藏鋒芒,吹毛斷刃,真是天下第一匕首。”
池則則有些傷心地喝了一口酒,“什麼叫歸你了,就借給你用一個月而已。”
“真可惜,倘若微生吟老先生還在世的話……”
計玉泉看著手中匕首,隨後將其收進了懷中。
他看著樓下打鬥比試的俠客,隻笑著說,“公孫家鍛劍的手藝雖好,卻不如微生吟老先生半分。”
“還有,你莫要再飲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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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身著竹青衣袍的男子頭戴笠帽,身配長劍,背後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他□□騎著一匹純白駿馬。
風雨晦暝,幾乎沒人能看得清眼前的路。
然而這一人一馬卻還是一往無前地朝著前方疾馳。
他要去的是公孫山莊。
公孫山莊乃是公孫修文為莊主,他雖名修文,然而卻精通鑄劍。
乃是當今第一鑄劍大師。
隻不過可惜他窮其一生卻也追趕不上一個微生吟。
而池則今日則是要去公孫山莊請公孫修文出手為他打造一柄劍。
為此他特意拿出了師父贈送給他的天外隕石。
隻不過他心裡清楚機會渺茫,請公孫莊主出手又豈是輕易之事,哪怕他有這天外隕石。
據說公孫莊主如今已經閉關,打算耗費數年心血打造出天下第一劍。
可是池則不能再等了,他必須求上門去,他已經等了三年了。
這三年以來他每日都在清雅閣,在計玉泉的調理下緩解身上的痛楚。
然而身上的痛,卻始終無法抵過心中的痛。
現如今,他必須有這麼一柄劍去闖一闖那駭人聽聞的活殺穀。
“刷!刷!刷!”
雨越來越大,池則強忍著體內的氣血湧動快馬加鞭的往公孫山莊趕。
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體內氣血翻湧,體外寒氣交織。
終於,池則兩眼一黑。
山野之間,一匹白毛駿馬馱著一個不知死活的青衣俠客在雨中漫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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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池則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床月牙白的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