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殺穀。
經過數日連綿細雨之後,天氣逐漸轉涼,穀內的惡人們也添了件衣裳。
“駕!”
“噠噠噠!”
馬蹄聲聲漸近,一個頭戴帷帽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坐在馬上,她一襲暮山紫長裙,裙擺飛揚飄逸宛若雲彩。
在她身旁一女子頭梳雙髻身穿朱砂紅窄羅衫,她眼中眸光燦若星子,唇邊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多了幾分亦正亦邪。
“曲姐姐,想必前麵就是了,”她開口,聲音宛若黃鶯歌唱。
曲夫人看著前方的一座二層小樓,小樓關著門,牌匾上的幾個大字看起來中規中矩。
“錘子店,就是這裡了。”
紅衣少女下馬,她牽著馬看著不遠處的活殺穀,笑了一聲,“活殺穀還真是老樣子。”
“駕!”
就在她們後麵又來了一行人,正是那日在茶館喝茶的人。
“籲……”
他們紛紛下馬,九重刀易石提著刀就來到店鋪門口,“沒人?”
他伸手拍了拍店鋪門,門發出了“哐哐”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會散架一樣。
“諸位真是好興致,”一道聽起來就很腎虛的聲音從他們頭上響起,“一大早就來這裡……賞花?”
紅衣女子抬頭一看,隻見那屋頂脊梁上正躺著一個玉麵郎君,郎君麵容清冷,然卻有一股瀟灑之意。
“郎君就是大名鼎鼎的隔岸觀火豐二?”
豐二笑道,“稱不得大名鼎鼎,哪裡比得上音絕妙人的名氣大。”
被稱作音絕妙人的紅衣女子連拂聽到這話笑得那雙宛若星辰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豐二公子的嘴真甜,”她掩麵勾唇,“聽聞這江湖第一劍在這兒?”
豐二聽到這話有半分詫異,可是很快他的神情就收斂了回去。
他上次自然也是見過池則那柄雙刃劍的。
前些日他出去劫富濟貧才得知江湖第一劍已換成了雙刃劍。
“這我可不知,”他悠哉悠哉道。
曲夫人聽到這個答複很不滿意,她撩起半麵薄紗,露出那雙凍人的眼睛,“何必遮遮掩掩。”
一旁的易石見這人就是豐二乾脆直接說道,“宋小二已經什麼都告訴我們了。”
豐二愣了一下,他抽出腰間的折扇扇了扇風,“宋小二?”
“哈哈哈,”他笑道。
“你們莫不是被騙了,好一個宋小二,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連拂見他神情茫然,隨後便是開懷大笑,現下還怎麼能不明白。
那個宋小二許是騙了她們。
她暗暗咬牙,下次再遇到那個宋小二的時候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你隻需告訴我們,這裡是不是有雙刃劍就行了,”曲夫人的眼神凜冽。
微風拂麵,豐二額前的碎發在輕輕舞動,他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有,那劍確是雙刃,至於是不是你們要尋的雙刃劍就不一定了。”
“不過,想來聞人旻是不會在這等事情上騙你們的。”
“聞人旻?”
連拂驚訝地看著他,“你是說那個宋小二是聞人家的小子?”
她緊蹙的眉頭鬆開,若是聞人家的人的話。
那想來應是沒有錯的。
她上前敲了敲店鋪門,依舊沒有反應。
“彆敲了,老板娘不在,我已在這裡等了三天三夜了,”豐二閉眼假寐。
“你也是為了雙刃劍?”曲夫人問道。
豐二嗤笑了一聲,“我可沒興趣耍劍,我是為了和老板娘做一樁買賣。”
“這老板娘是什麼樣的人?”連拂問道。
豐二想了一會兒,回道,“是一個比你還要妙的妙人。”
連拂翻了個白眼懶得再搭理他。
一旁提著刀的易石有些不耐煩起來,“那我們就在這裡一直等著?老子日夜趕路,就為了在這裡吃西北風?”
“爺爺我就踹了這門進屋裡等,”他說著就一腳踹了過去。
然而這門紋絲不動,屹立不倒。
易石有些惱火,他拿起手中的九重刀就對著門劈砍起來。
他本以為一刀,這門必碎。
然,他這一刀下去門上竟然連痕跡都沒有。
易石不信邪地使出全力劈了幾刀,門依舊紋絲不動,也未曾留下任何痕跡。
“這是什麼門!”他往後退了幾步,心中大駭。
曲夫人見他如此,微微擰眉,這易石方才使了十成力氣,這門竟不動如山?
她抬起手運轉內力,隨後朝著門打去,一股內力宛若利劍一般衝著門刺了過去。
然而這門卻隻是發出了一些聲響,“哢吱哢吱?”
“怎會如此!”
她看著那扇木門,小小木門為何能抵擋住她的全力一擊。
易石見曲夫人也吃癟,他哈哈笑了兩聲便提刀朝著彆處砍去。
既然這門他破不開,其他地方總不見得也和這門一般堅固吧?
“錚……”
蒲西瓜一來到店鋪就聽到了咚咚鏘鏘的聲音。
跟搞裝修似得。
她打開窗戶看了一眼,卻見店鋪下麵站著兩個美人,而還有好幾個男人正拿著刀劍在劈砍店鋪的柱子。
“喂,你們要砍柴就去彆處,”蒲西瓜對著樓下喊道。
樓下眾人停了手看向二樓,連拂忍不住發出一陣笑聲。
易石有些氣憤,“你說什麼?你爺爺我在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