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哥哥。”白月霜幸福的依偎在他懷裡,滿臉笑容。
兩人一走,不太說話的老爺子忽然就站了起來,冷哼了聲,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人都走了,你哼給誰看呢?”
老爺子臉上瞧著都是氣,雙手負在身後,怒然道:“就是人都走了,我才要好好說道說道你,是不是忘了當年咱們裴家是怎麼沒落的?以前我爹好歹也留下了不少家產,本來可以富裕三代,都是被你一個人給賠光的,後來你把我爹氣死,靈位之前,你還跪著保證不會再犯類似的錯,沒想到時隔二十年,你這臭毛病竟是又犯了!讓我說你什麼好?一把年紀了,還非要出去丟人?是不是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們悅兒,有你這麼一個不上進的娘?”
“我怎麼就不上進了?我還不是為了能多賺些錢?”
“賺錢?我呸!裴家的老底都要被你賠穿了,之後你要是再賭欠錢,可沒人給你補簍子,現在雲舒什麼態度你也是看著的,她跟咱們家已經有了隔閡,指不定哪一天就會撇清關係!”
老夫人被他這麼教訓,心裡自然氣的不行,很是上勁的辯解了句:“她能跟咱家有隔閡是因為誰啊?還不是因為你給了那一巴掌?悅兒都說你不該打?”
“你……”
正廳這邊吵得不可開交。
裴悅跟白月霜卻是另一幅場景。
“裴哥哥,有些話,我想說很久了。”
“嗯?你說。”
裴悅耐心的看向她,眼神中儘是柔光。
白月霜點頭道:“是這樣的裴哥哥,我覺得姐姐一個人要操持這麼大一個家,著實太累了,裡裡外外都得操心,府內瞧著時不時還有一些虧空是瞞著她的,這樣更是加重了姐姐的負擔,我是想著,能不能儘自己的力,為姐姐分憂啊?”
“你想打理後院之事?”
也不知是不是被戳中了心思,她急忙擺手否認,“不是的,裴哥哥,我就是簡單想要幫姐姐分憂一下,算不得是打理後院的事情,我現在懷孕雖然身子不太方便行走,但要我一直躺在床上,我也躺不住啊,總想到處走走,而且我要是能幫姐姐一些忙的話,興許她會改變一些對我的看法,裴哥哥覺得呢?當然啊,如果說實在不行的話,我也不會勉強的。”
“我家霜兒就是心細,會替人著想。”裴悅看著她的目光愈加柔和,“此事我知道了,稍後會去找她商議,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實在不行,你就不要想著操心這些了,以後孩子生下來,也有你忙的。”
“是,裴哥哥。”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回了主院,將白月霜安頓下來之後,他便直接去了翠竹苑。
而此刻,紅袖正一臉不滿的站在雲舒身前,說話聲音不小:“夫人!您還真打算給那外室養胎啊?要真這樣,不就等於是給將軍服軟了嗎?有了這次就有下次,之後肯定會更加過分的,要是他後邊還想著要夫人的掌家權也分給外室,難道夫人爺答應嗎?”
“誰說我要給她養胎?她既然在我這兒算作外室,就算是有了開銷,賬目也不是算在我這裡,往後爺每個月月供都會送過來,從他月供裡扣,最近用的,就當做先欠著,此事我若不答應,爺有一百種辦法讓我答應,從軟到硬的辦法都會用一遍,之前已經碰壁過的事情,我不想再做,現在無非是換一種解決辦法而已。”
綠竹不解,細眉輕挑起:“夫人就怎麼確定之後將軍月供都會送到咱們這兒來?萬一沒有呢?”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我把錢收緊,不給府內正常用度,他月供又不多,根本養不了府內,把這錢放我手裡,無非就是想讓我心裡平衡些,好繼續像以前一樣任勞任怨,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半途而廢的。”
紅袖摸了摸下巴,“說是這麼說,奴婢還是覺得,夫人現在就算支出的錢少了,也還一直在支撐著裴府開銷,說到底還是虧得啊!”
綠竹附和點頭。
“你們不用擔心這個,我早就計劃……”
“夫人,將軍來了!”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雲舒聲音迅速收住,收斂表情,站起身來,紅袖與綠竹退到兩旁站著。
緊接著房門被打開,裴悅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兩人遙遙相望,裴悅逐漸走進,雲舒卻是站在原地,一步也沒動,隻不過麵容之上習慣性掛起麵對裴悅才會有的虛假之笑:“爺怎麼又來了?”
他視線下移,注視在她的脖子上,脫口而出道:“想到你脖子之前……方才沒仔細看,如今再看看,塗抹了藥膏是否有所緩解。”
聽到這話,雲舒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好多了,爺的藥不錯。”
這話她說的違心。
站在一旁的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差點沒憋住笑。
那藥膏現在被她們放在了一個小空瓶裡,至於金罐子,也敲扁了,就等著哪次出府的時候,去一趟金店賣了。
“好多了就行,你的臉……看著也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一起用的藥?”、
雲舒輕輕頷首,她這裡其實好藥不少,之前那巴掌印之所以消退的很慢,是她壓根沒用藥,不單單是為了給裴家人看,也是為了警醒自己的。
“那便好。”他瞧著像是鬆一口氣,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仍舊站在原地,看著她。
這狀態,雲舒一看便知,並非是真因關心她而來,定是還有其餘目的,她索性也不拐彎抹角,“爺若有事,不如直說。”
他輕輕頷首,撇了眼左右丫鬟道:“你們先退下。”
兩人對視一眼,欠身行禮退下。
紅袖關了門,卻沒走遠,趴在門上偷聽。
裴悅的聲音很輕,他隻有在要求雲舒的時候,才會這樣,“現在霜兒孕身比較穩定,她不願躺著,想為你分擔一些,府內可有哪些事情,可以分擔給她幫你分憂的?你儘管開口,有她一起幫襯,你的確也會更輕鬆。”
頓了頓,裴悅又補充了句:“你可彆覺得霜兒是想要爭奪你當家主母的權勢,主母還是你,她隻是為了讓你對她少些偏見,才下了這個決心的。”
本來不解釋還好,這般一解釋,反而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