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不可思議,“小姐!!你這是要把自己的命給豁出去啊!你可知流血不止,萬一大夫醫術不精,你是會直接沒命的!”
“我知道,我願意賭!乳娘,我就賭這一次,先在裴府站穩腳跟,讓雲舒沒辦法再排擠我,還得避著我,如此就夠了!”
“一定要犧牲這個孩子嗎!”
“嗯,我已經做好決心了。不然……這個孩子生下來,也是叫雲舒主母,而我隻是一個側母!我不甘心!”
“……好,老奴去做!”
……
丫鬟把自己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
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那就接上那乳娘來翠竹苑要雪參了。
但這其中還缺少了關鍵的一環,雲舒繼續問丫鬟:“那乳娘為何投井自儘?是側夫人逼迫的?”
丫鬟搖頭,“不是,那乳娘人很好的,她可能是心裡承受不下去,也怕事情後來終歸要查到自己身上,才會去自儘,至於側夫人……在乳娘死之後到現在,一個字都沒提過,失去孩子醒過來之後,問也沒問,提了沒提,她知道乳娘已經死了,卻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到傷心,奴婢曾想著……側夫人,是不是早就算到那位乳娘會因為承受不住這些而選擇自儘。”
綠竹忽然說了一句,“你這丫鬟瞧著呆呆愣愣的,沒想到在分析事情上倒也不傻。我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那側夫人跟乳娘認識那麼多年,乳娘什麼性格,她肯定知道,該算計的,定然也都算計了!歸根結底,乳娘即便是自儘,也在她的計劃之內,說白了,還是因她而死,聽你說了這麼多,我也覺得,這乳娘死的可真冤,白白沒了一條命,夫人,你覺得呢?”
雲舒斂眸,“說了這麼多,其實也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在。”
丫鬟點頭,“奴婢的確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但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對沒有誆騙夫人,還請夫人,給奴婢一條生路,不要把奴婢送回側夫人那兒去,她在將軍,老爺老夫人那裡表現的很是溫婉,可私底下對奴婢……”
如果不是被訓斥威脅,她也不會當眾下跪,還把自己臉扇腫了!
綠竹出聲快言快語,“還不是因為側夫人覺得你太笨?她本派你過來,隻是讓你來要買補藥的錢,你偏要說一堆讓夫人不高興的話,這不是自找的麼?”
“好了綠竹。”
雲舒製止她,“帶她下去,換一身咱們院內的丫鬟衣服。既然接下來在翠竹苑做事,就要以我為準,倘若讓我發現你動什麼小心思,後果你自己明白!”
“謝夫人給我一條活路!謝夫人!”丫鬟激動的給她磕頭,眼中泛著感動的淚花,“夫人您儘管放心好了,奴婢在您這兒絕對與在側夫人那兒是不一樣的!”
“我就四個字給你:安分守己!”
“奴婢水兒必定忠於夫人。”
這種保證的話沒有切合實際做到之前,雲舒就隻是過耳聽聽便罷了,當即揮手道:“綠竹,帶她下去吧。”
“是,夫人!你,跟我來吧。”
綠竹將丫鬟帶下去了。
雲舒也有些累了,回軟塌上躺著休憩。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紅袖激動的聲音響徹耳畔,“夫人夫人,奴婢找到了!!”
一進門,她才發現雲舒在休息,趕忙收起聲音,輕輕走過去。
雲舒已經被她吵醒,倒也沒有怪罪,隻是有些眸子惺忪的瞧著她,說起話來都迷迷糊糊的,“找到什麼了?”
“您不是要奴婢去打聽那位老先生的醫課設在何處嗎?奴婢打聽是打聽到了,但還有個壞消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
雲舒聽到這個話題,整個人精神很多,白了她一眼道:“你是來跟逗悶子的?有話直說便是了!咱們最近麵臨的壞事還少嗎?”
“好吧,那奴婢就直說了,這位老先生的醫課醫學院設在西街那邊,距離咱們一些鋪子也不是很遠,但這事情它壞就壞在那個地段客流量太好有人找了房子背後的東家,說是願意高價把那個醫學院租下來,改造成鋪麵。那東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直一口接答應下來了,而且還不給老先生退剩餘的租金,甚至揚言要把他的東西全部丟出去,那老先生吃住也都在醫學院,被這麼一弄,可不就沒地方去了嘛!”
紅袖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說完,隻覺得嗓子都有些冒煙了。
雲舒垂下眸子沉思,她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不順利。
倘若這老先生真被趕走,她的想法豈不是落空?
將人直接請入府給自己傳授私課也不好,裴府的人肯定會盯著她一舉一動。
“紅袖!”雲舒心中立馬做出自己覺得最正確的選擇。
“奴婢在。”
“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吧?”
“您的意思是要幫老先生?咱們這裡過去,速度快的話,頂多一盞茶時間,隻要錢到位,肯定來得及!”
“走!”
……
雲舒坐著馬車,特意車夫加速趕路,沒多久的功夫,便到了醫學院附近。
街道上圍滿了人,馬車進不去,雲舒隻能就近下車,在紅袖的開路之下,穿梭人群,順利到達門口。
“老先生,你也彆不知好歹,這地段你占著也不賺錢,還不如是讓出來的好!”
這說話的是個灰衣中年男子,他一看便是這背後的房屋東家。
而站在東家旁邊的,是一名略顯年輕的男子,臉上正掛著,得意洋洋的笑,顯然勢在必得了。
老先生表情沉痛,“你讓我走也行!但你手中還有我半年的租金,若不歸還,你讓我今後如何生活?”
雲舒算了下,半年,在西街這個地段,租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