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瞥了眼這些呆愣的下人,心中火氣更旺,腳步蹣跚的直奔裴悅住處。
自被雲舒“氣暈”後,白月霜又開始順理成章的裝病,這兩日裴悅下了早朝,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院子裡陪她。
白月霜知道,隻有在自己生病不舒服的時候,這個男人才會對自己有無微不至的關心,倘若病情一旦好了,他必然要出府去找雲舒。
之前白月霜覺得,隻要雲舒離開裴府,裴哥哥的心就在她身上了,但這兩日的陪伴,她確實明顯意識到了裴悅的心不在焉。
“悅兒!悅兒!”老夫人咋咋呼呼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
裴悅就像是找到了某種借口,立即起身道:“霜兒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娘!”
白月霜表情微變,卻隻能輕輕點頭,低聲道:“那你一會兒記得回來陪我。”
裴悅沒有說話,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轉身甩袖而去,走得果決,神色沒有一絲眷戀。
這一刻,白月霜隻覺得格外揪心。
她在邊關,不管怎麼說也與裴哥哥相處了兩年之久,一朝回京,卻還不如一個隻與裴哥哥相處一個多月的雲舒。
這種結果,真是諷刺啊!
裴悅一打開門走出去,便瞧見了老夫人的慘狀,表情微變,“娘,你這是怎麼回事?”
“悅兒啊!”老夫人聲淚俱下,“娘找到雲舒了!”
“找到了?”裴悅眼底閃過一絲激動。
他昨日還在派人找,卻是沒尋到,今日娘就找到了?
裴悅立即抓住老夫人的手,著急道:“她如今身在何處?”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房內的白月霜都聽到了,感覺有些睡不下去,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屏息聽著門外的動靜。
老夫人滿臉苦楚,沒直說雲舒在哪兒,反倒開始訴苦了:“她簡直就是翻臉不認人!你看看把我弄成什麼樣子了,我這麼大年紀,她是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娘先告訴我她在哪,我去給你討回公道!”
裴悅言語敷衍,說實在的,還是知道雲舒在哪更重要。
“東大街有個雲府,她就在那裡邊住著,但府門口的守衛,全都是攝政王府的人,悅兒啊!她這才跟你和離,就已經找好下家,跟攝政王在一起了啊!表麵瞧著她好像多愛你,實際上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娘瞧著,她當初要嫁給你,也不是真感情,就是看上你權勢了,如今遇見更好的,便一腳將你給踹開嘍!”
老夫人說這話,基本上就是想刺激裴悅對雲舒生氣,給自己報仇。
這手段他之前不知已經用過多少次。
也就是放在之前,裴悅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可現在,老夫人說的每一句話,裴悅都會仔細斟酌,斷不會輕易相信:“娘,你這話是真的嗎?這一身水當真不是你自己弄的?雲舒就算再不喜歡怎麼陪嫁,也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
老夫人本來以為自己都這麼慘了,給兒子一訴苦,兒子肯定會幫自己,可著實沒想到,如今換來的竟是質問。
她氣到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聲音顫顫巍巍的:“我可是你娘,你竟然質疑我?難道現在你寧願相信雲舒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我這個親娘?若是如此,你大可去調查!當時雲府外邊那麼多百姓看著,就是雲舒縱容下人,欺負我一個老婆子,還各種出言不遜!”
反正對於自己的不要臉行為,老夫人是隻字不提。
聽這麼一說,裴悅倒是有些相信了,輕輕頷首道:“此事交給我處理,娘不必再憂心!”
這次見了雲舒,他肯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老夫人連忙道:“見到她可彆忘了,咱們最主要的是拿錢!雲舒答應好要給的錢,必須拿到手,不然像什麼話?咱們裴府豈不是被她溜著走了?”
“好了娘,我心裡有數!你回去吧,天冷,趕緊換身衣服,傷還沒好全,莫要再著涼染了風寒。”
老夫人應了聲,表情瞧著比之前要緩和不少,拄著拐杖慢悠悠回自己住處去了。
裴悅也準備出發去找雲舒。
“裴哥哥!”白月霜在丫鬟的攙扶之下,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霜兒?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躺著休息嗎?”他聲音中不乏有些責備。
白月霜臉色委屈,癟了癟嘴,“裴哥哥還要去見姐姐?”
“我是為了裴府。”
她咬唇,不甘心道:“即便是見到了又能如何?姐姐對待老夫人如此,況且是裴哥哥?她的心早就不在裴家了,如今又與攝政王關係近……”
裴悅臉色一沉:“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
“……之前在國公府滿月宴上,姐姐就與攝政王坐在一起的,裴哥哥還不明白嗎?她早就……”
“夠了霜兒!我不想再聽!”
這一刻,裴悅的心徹底亂了。
冷睨了她一眼,表情很是漠然,“雲舒如何,從彆人口中得知,我要親眼所見!”
說完,甩袖而去。
……
不多時,裴悅前來的消息傳入雲舒耳中。
彼時的她正恰意的吃著糕點,翻閱毒籍,好不快活,聽到下人來報,隻是淡淡說了聲:“不見,他若不走,就讓他等著,想等到什麼時候就等到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