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那黑衣侍衛拱手道:“根據線人的消息,刑部兩位大人的確是去見過了裴將軍,但卻並沒有過度的關照,也沒有把裴將軍從牢房內放出。屬下覺得,主子或許可以安心。”
“安心?”墨景瀾一聲幽冷的笑容,撩開車簾大步走了出來。
馬車夫連忙放下車階。
墨景瀾不急不慢的順著車階走下,“隻能說刑部這二人還算是聰明,可倘若說這些隻是表麵功夫,做給本王看的,便不足以說安心,未來幾日且繼續盯緊。”
“是!”侍衛抱拳應聲,心裡卻是在感歎道:看來主子這次是真不打算輕易放過裴將軍。
人都關進刑部大牢房了,也還是……
這一切都是為了雲姑娘。
也不知道,那雲姑娘對主子而言到底是意味著什麼,才會做到這種地步。
墨景瀾大步走進府內,手指一撚,從袖中取出了那塊帕子,是雲舒所贈送。
用的上好絲綢,撚在手掌間,絲滑輕柔。
他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這絹帕給他的感覺,便如同雲舒這個人,溫柔如水,在他內心中激動起漣漪。
這件事,也隻有雲舒能做到。
但很快,他唇角展開的笑容便逐漸收斂,不知想到了什麼,薄唇漸抿起,呢喃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屬於本王?”
……
另一邊。
雲舒抽查了幾個鋪子,沒察覺什麼異樣,便坐馬車回程。
路上還給身邊兩個丫鬟買了些她們喜歡吃的東西,主仆三人一路心情都不錯。
直到馬車在府門前停下,雲舒抬眼間瞥見一輛陌生馬車在府門口,臉上笑容微斂。
這馬車看著低調奢華,雖然她是第一次見,直覺卻告訴她,來曆必然不簡單。
“小姐。”
兩個丫鬟表情也立馬變得謹慎起來,“這是誰的馬車?除了攝政王,以及裴將軍裴夫人外,還有誰知道咱們住這兒?”
雲舒搖頭。
她也拿捏不準。
綠竹嘟囔道:“不會是裴府的人吧!”
紅袖立馬著急的瞪了她一眼,小聲抱怨:“你可彆烏鴉嘴了,這裴將軍才被關進刑部大牢,要是裴家這麼快就得知消息,咱倆小姐還有好日子過嗎?怕是要每天都收騷擾。”
“好了,你們莫要爭辯了,這不是裴府馬車!”雲舒篤定的說道。
裴府有幾輛馬車,都是什麼樣子,她再清楚不過,而眼前這個,明顯不是裴府的。
與其瞎猜,還不如親自看看。
雲舒直接抬步走過去了。
兩個丫鬟立即跟上。
那馬車中之人應該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緩步走下馬車來。
雖這馬車瞧著低調奢華,但應該也有些年頭了,裡邊的人一走,整個馬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很快,一身黑色太監服的中年男子便落入雲舒視野。
臉上帶著如假麵般的笑容,“見過雲姑娘!”
“您是?”
雲舒第一次見到此人,一時間都有些拿捏不準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這兒,還這般準確喊出她身份的。
“雜家姓侯,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太後娘娘想見見您,特意讓雜家來一趟。”
“太後?”
雲舒心裡有些不妙。
傳言太後心情多變,心思莫測,脾氣還不好,後宮之中幾乎沒人敢得罪,即便是皇帝都她敬重有加,不敢惹半分。
她在當裴夫人這幾年的時間裡,從未進宮過,更沒見過太後,可如今卻忽然被傳召入宮,雲舒心裡總覺得有一種不祥預感。
然而,太後召見,她不可能說不去,否則大不敬的罪一落下,墨景瀾都不好太維護她。
便隻能小心翼翼問道:“那侯公公可否告知,太後因何而召見民女?”
侯公公臉上笑容加深了些,“這種事,太後娘娘不直說,雜家也沒資格過問,雲姑娘若是想知道,還是親自進宮去問娘娘的好。”
他這般說,雲舒心裡更沒底了,卻隻能輕輕點頭,眼底閃過一抹憂慮,“是現在就要進宮嗎?”
“是呢!太後在等著,雲姑娘總不能讓太後白白等著吧?”
“行!那我這便進宮麵見太後,紅袖你且留下!”
雲舒給了她眼神暗示。
主仆多年,紅袖一眼看懂她眼神意思,倘若長是沒回來,便又隻能求助攝政王了。
侯公公卻不是個好糊弄的人,立即道:“雲姑娘,她們二人既然都聽到了,便還是一起進宮吧,也好照應你不是?”
重點不是照應她!而是前半句話,這侯公公是不給她留後手的機會。
紅袖二人也看出來了,表情都有些凝重,甚至是緊張。
侯公公臉上笑容卻是不變,抬手道:“雲姑娘,請!如今時間還不算晚,興許您還能早些趕回來用個晚膳。”
雲舒看了眼天色,這個時間剛過午時,她在街上吃了些簡餐,午飯卻還沒正式吃。
按侯公公這說法,不到天黑,她是回不來。
這明擺著暗示她這趟進宮不會簡單。
雲舒折返回馬車,走上去。
兩個丫鬟緊跟其後。
綠竹擔心的開口道:“小姐,咱們就一定要進宮嗎?聽這公公說的話,奴婢總覺得這趟過去心裡不安。”
雲舒斂眸,歎了口氣,“能有什麼辦法?太後召見,這跟裴悅不是一個級彆,不見太後屬於大不敬,事情肯定會鬨大,得不償失。到這個地步,也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