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大人可是弄錯了,本王是最不可能傷害她的人,如今在京城,能護住她的人,唯有本王!”
“如此甚好。除了一些日常塗抹的藥膏外,還有一個藥房她需日常服用,可以加快身體康複,夜色深了,雲染告退。”
說完這些,他邁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旁邊的黑衣侍衛忽然踏步走到墨景瀾身邊,滿臉都是疑惑,“主子,這理寺大人怎麼忽然對雲姑娘這麼上心?”
侍衛的話,等同說出了墨景瀾的心聲。
可他卻是不答,隻是冷漠的瞥了侍衛一眼,接著便負手大步走向房門。
房間內綠竹正與紅袖低聲說著些什麼。
見到墨景瀾忽然走進來,兩人連忙彎身行禮。
墨景瀾瞥了二人一眼,時視線落在床榻之上,雲舒臉色仍舊蒼白,房間內的血腥味倒是沒了,被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充斥著。
“方才是誰在房內候著?”
麵對著突如其來的問題,綠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紅袖,慢悠悠的往前跨了一步,“是……是奴婢。”
“方才雲染可曾說過些什麼?”綠竹點點頭,將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
“他就竟問了這些。”墨景瀾喃喃自語道。
莫非雲舒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雲染並非同名同姓,就是她失蹤的哥哥?
“你們下去吧,本王單獨陪她會兒。”
“是!”兩個丫鬟對視一眼,急匆匆走出去了。
墨景瀾大步走到床前坐下,伸出修長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雲舒細膩白皙的小臉,低喃道:“今日讓你受苦了,但此事本王絕不會就此罷休!”
他這次既然沒保護好雲舒,便自要為她討回公道,可不是與太後爭辯幾句,這事便過去了!
墨景瀾坐在雲舒身邊,一直陪著她說話,哪怕雲舒沒有任何回應。
半個時辰後,侍衛的聲音忽然從門外低聲傳來:“主子,太後娘娘身邊的寧大人求見?”
太後的人?
墨景瀾眼底掠過一抹殺意,回眸再次溫柔的看了眼仍舊昏迷中的雲舒,低聲道:“本王稍後回來看你。”
前廳。
寧穎正忐忑的等待著。
她先是去了一趟雲府,卻被告知雲舒並未回府,立馬便猜測到,可能是在攝政王府,而她也知道自己一旦邁入攝政王府的大門,將會麵臨些什麼!
然而如今已經被太後驅逐出宮,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聽到傳來穩健的腳步聲,原本坐著的寧穎連忙站起身來,雙腿一彎跪在地上,“寧穎見過攝政王!”
“來本王府上找死?”
他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跪在地上的螻蟻,語氣之中殺意濃鬱。
寧穎身子一顫,卻不得不將實情說了出來。
“她倒是會派你來送死!”
“今日太後殿內,奴婢曾幫雲姑娘說情過,用刑的時候,奴婢下手也不重,攝政王若是仔細觀察傷口,定能看出,奴婢與太後不是一路人,太後也嫌棄奴婢,這才想了由頭,叫奴婢派到雲姑娘身邊來,倘若攝政王肯庇護奴婢,奴婢定對攝政王與雲姑娘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畢竟現在奴婢也沒退路了!生死皆掌握在攝政王手中。”
“既離了宮,為何不乾脆出京?遠離是非?”墨景瀾沒有應允,反而先是試探。
寧穎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奴婢即便是逃回老家,隻要太後娘娘知道奴婢不在雲姑娘這裡,必然不會放過,與其折騰,還不如大膽賭一把,若是賭贏了,對奴婢而言便是新生,若是賭輸了,大不了一死,也不牽扯家人!”
墨景瀾眼神閃爍,“此事本王做不了主!”
“殿下做不了主?”她心中驚訝非常。
自己沒聽錯吧?這可是攝政王府!
墨景瀾卻負手而立,背過身去,“暫且留你性命,至於你是生是死是去是留,要她醒來之後再做決斷!”
毫無疑問這件事,墨景瀾是交給雲舒來做決定的。
寧穎臉色一喜,匍匐下身去,“多謝攝政王!”
“現在謝,可還太早了!來人,給她個暫時安定的居所。”
這次墨景瀾是為雲舒破例不直接殺人,要是換做以往,他可不管究竟是什麼理由,必會直接動手要了那人的命。
寧穎心中自然也是曉得,大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深深的吐了口氣,如今對他而言,也是能活一日是一日了!
墨景瀾回到房內的時候,剛關上門,床上的雲舒便有了動靜,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
後背劇烈的疼痛感,令她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
目光掃視一圈周圍陌生的環境,不由得心生警惕,“這是哪兒?”
“醒了?”墨景瀾大步走了過來。
“殿下!!”雲舒一見到他,眼神便不由自主的濕潤了。
在昏迷的這段時間中,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到自己跪死在太後殿前,綠竹與紅袖也都被處死了,她還親眼看著自己兩個貼身丫鬟死,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重,根本站不起來,他好幾次想過掙紮,確實一點用都沒有。
如今一想到這個夢,她心裡便有些發怵,“紅袖和綠竹呢?”
“下去休息了。”
麵對此刻的雲舒,他有問必答。
“那就好!”雲舒長長的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噩夢是真的……”
“餓嗎?本王吩咐廚房,給你做些吃的。”
“有些。不過……”她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現在好像已經很晚了!”
“嗯,近子時。”
“我昏迷了這麼久?”雲舒仔細想了一下,“要不還是明日早些用膳吧。”
“但今晚呢,你就餓著自己?雲舒,太善良的人不會有好結果!廚子做飯是職業所在,不論是什麼時間!他們沒有拒絕的資格!”
雲舒怔然的看著他,總覺得話裡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