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到他身邊坐下,還沒開口,墨景瀾便已經主動開口道:“是為裴府事情而來?”
“殿下知道了?”
雲舒身子一僵,她還以為墨景瀾不知呢,這段時日來,墨景瀾時常去房內看她,卻是沒提及過此事。
如今瞧著,那請柬若不是先被他過目看了,便是侍衛事後通報過,隻不過他一直壓在心裡沒過問,如今猜到她目的,方才問出了口。
“這府內有什麼是本王不知道的?想去?”
“不是想去。”雲舒否定道。
他放下手中卷宗,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聲音暗啞:“本王要實話。”
“怎麼不是實話?這請柬送過來,可並非真情實意要我參加婚宴的,不過是為了羞辱而已,可我若是不去,豈不是會被人看輕?”
“那尋本王,是需陪同?”
“那倒不用。”雲舒連忙道。
這種事情,她是不打算麻煩墨景瀾,畢竟他公務也挺忙的,時時刻刻好像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
“嗯?”他濃眉皺起,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悅。
雲舒輕咳了聲,試探著道:“那我……應該讓殿下陪同?”
“你覺得呢?”
這話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回答她。
雲舒立馬笑道:“殿下要是肯放下身段,陪我走這一趟,我自然是高興的,就怕殿下公務繁忙抽不開身,所以沒提。”
聞聲,墨景瀾緊皺的濃眉逐漸舒展開:“那為何事?”
“借人。這次去裴府,邀請我的人無非是想看個笑話,自然不能讓他們如意,所以我打算朝殿下借些厲害的侍衛,跟著一起去,一來有底氣,二來也起到了一些震懾作用。”
“所以本王還比不過一些侍衛?不夠讓你有底氣,也不夠起到震懾作用?”
他分明是在很認真的說這些話,冷峻的麵容上儘是肅穆之色,可雲舒卻偏偏從他話語間感受到了一些很是微妙的孩子氣。
也不知道是不知自己的錯覺。
可她下意識就笑出了聲。
“笑甚?”
“沒想到殿下是在意這個,那行,有殿下陪同,自然是更有安全感。”
雲舒語氣爽快,沒有一絲猶豫。
墨景瀾眼底的陰霾一掃而空,就仿佛有陽光照射入眼眸,平添了幾分暖意,不過那種感覺很快被他壓製下去,情緒歸於平淡,波瀾不驚問道:“何時動身?”
“明日。”
“嗯。”他輕輕頷首,沒再多言其他。
雲舒卻是知道,他這意思,是應允下來了。
……
等雲舒回去的時候,院子裡幾個丫鬟正對放在正中央一個竹筐避退三舍,滿臉嫌棄,而紅袖和綠竹也是鼻子裡塞了草紙,表情難耐。
雲舒一走進院子,立馬便被那衝人的味道給勸退了。
趕緊從袖中取出一塊乾淨的帕子捂住口鼻,這才勉強走進去,“好家夥,這是把茅廁給搬院子裡來了?”
紅袖一臉苦笑:“小姐,這是按照您要求買的東西,最開始第一件不覺得什麼,隻是稍微有點味道,可沒想到幾樣東西放一起,殺傷力竟這麼大,奴婢二人回來的路上,雇的拉車師傅都懷疑這竹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幾次險些吐了,還多給了他一貫錢呢,這才順利送進府來。”
饒是見了不少世麵的寧穎,也對這獨特的味道表示震驚:“雲姑娘,您這是準備的什麼東西?”
“留些懸念吧,反正是誠心祝福的好東西!等明日揭曉就知道了。”
雲舒道。
綠竹點頭附和:“寧姐姐,我也覺得你現在還是不知道的好,否則怕是飯都得吃不下。”
旁側丫鬟苦笑:“可問題是這東西如此臭,彆說知道了是什麼吃不下飯,如今聞了這味道,今早上吃的飯怕是都要吐出來了。”
之前覺得雲姑娘是個柔弱女子,可如今瞧著,狠起來也是挺嚇人的!
也不知道這東西送到裴府之後,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雲舒也受不了,視線落在綠竹紅袖身上。
兩人趕緊各閃一邊,異口同聲哀求道:“小姐,求放過,我們已經夠受罪了。”
雲舒乾咳一聲,從手中取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一人一張,乾不乾?”
兩人眼睛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如搗蒜般點頭。
“小姐這麼大手筆,奴婢願為小姐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這種事,當然要奴婢來做,小姐也能儘管放心。”
雲舒被二人逗笑,心情暢快不已,“房內之前準備好的那個紅木箱子你們拿出來,把這些東西放進箱子裡去,對了,記得再加一些冰塊進去,這樣能消消味,把箱子密封起來後,就暫且放到院子裡好了,反正明日一早便會送出王府去。”
“是!”
得了賞錢,她倆是格外有乾勁,立馬去執行了。
寧穎卻仍舊在盯著竹筐看,雖然這味道是真難聞,可她也是真好奇,味道這麼臭的東西,能有什麼好的寓意。
雲舒淡笑道:“你就相信綠竹的話吧,現在若是知道了,怕是真要吃不下飯。”
寧穎哭笑不得,輕輕點頭。
時間很快來到翌日。
裴府。
雖說裴悅迎娶白月霜聲勢上不算浩大,可消息卻傳的滿京城皆知,宴請的,都是高門高戶。
這怎麼看,都是衝著收禮金來的。
大戶人家拿出來的錢可不會少,這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