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沉思過往深表愧疚,心裡也想明白了,裴家的確是對你有所虧欠,不知道你最近是否空閒,能不能出來見一麵聊聊。”
雲舒皺著眉聽完寧穎念的這些,感覺有些怪異:“這應該不是裴將軍寫的吧?”
光是這信紙上的說話方式,都不對。
裴悅可不會把自己姿態放這麼低。
寧穎點頭道:“不是裴將軍,落款處寫的是裴老夫人。”
“誰?”綠竹眼睛瞪得老大,“裴老夫人?她今個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辱罵咱家小姐呢。這才過了多久時間,還無恥的給咱家小姐送書信?”
紅袖在一旁嘟囔了句:“可我怎麼記得裴老夫人不會寫字啊?而且這篇幅雖然不長,說話卻是有些文縐縐的,也不像是老夫人的口氣。若是按照她的性子,即便是會寫字,也隻會說把小姐喊出去哪裡會這般?”
雲舒自然也是想到了這點,伸手道:“把信拿過來我看看。”
寧穎遞了過去。
雲舒接過來掃了一眼。
偌大的信紙上也就一排字,而且寫的很是秀氣工整。
且不說老夫人不會寫字,就算會寫,也寫不出這種的,看完後,雲舒直接丟進了一旁的燭台上,任由燭火將信紙焚燒吞噬。
“小姐這是不打算去嗎?”
雲舒看了眼紅袖,反問道:“去做什麼?自討沒趣?今日剛在裴府被她辱罵,才半天不到,我便跟沒事人一樣去赴約,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怕了裴家,稍微有一些風吹草動便慌了神,這信咱們就當做沒收到,看裴家人能如何!”
這老夫人的秉性,雲舒早就摸透徹了,像眼下這種情況,忽然間又來與她說軟話,基本就隻有一種可能性,那便是在府內又遇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又想要借助她來改變些什麼。
如今既然已經擺脫了裴府,那這般晦氣的事情,她是不打算去摻和的。
“小姐言之有理,反正現在有攝政王撐腰,咱們也無需懼怕些什麼。”
綠竹笑著點頭附和道。
一段時間後,另一邊。
老夫人硬是等了良久,也沒等到雲舒出現,已經有點斜不耐煩了,當即問了派出去給書信的丫鬟:“你把書信送過去的時候,雲舒是怎麼說的?這都過了快兩個時辰,怎麼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
那丫鬟驚訝的看著她道:“您也沒說要把書信送到雲姑娘手裡啊,那書信奴婢是交給雲府外侍衛了,他們也阻攔著不讓入內呢。”
“你……你沒見到雲舒?怎麼不早說?照你這麼說,書信能不能到雲舒手裡還另當彆論!不行,今日要是見不到她的人,我老婆子心裡難安,這樣,你去準備馬車,我要親自去一趟雲府。”
丫鬟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很快低聲嘟囔道:“之前又不是沒去過,直接把你拒之門外,今日還當那麼多人的麵辱罵,如今還想去,那雲姑娘也不熟吃素的,哪能接見你。”
“你說什麼?”
老夫人雖然耳朵不好使,聽不清,卻是能從丫鬟的表情感覺到是在說一些對自己不好的話。
丫鬟渾身一個激靈,趕忙便否認道:“沒什麼,奴婢什麼也沒說。”
老夫人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了,隻是不耐煩的說了句:“那還不趕緊去?再晚一會兒,時間都耽擱完了。”
“是。”
丫鬟心懷不滿的走了出去。
她前腳剛邁出門,此前與雲舒打過照麵求著贖身的丫鬟便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聲音稍微提了一些,“可彆怪我沒提醒你,現在老夫人心情正不好著,誰來見了她,都八成得受一通氣的,你若是有彆的事情,找夫人去都比找她強!”
說這話的時候,她似是根本就不怕被老夫人聽到。
畢竟新夫人是怎麼對待老夫人的,她也都看在眼裡,加上自己早就看不慣老夫人,心裡自然沒那麼忌憚。
“多謝提醒,但我事情比較要緊,夫人做不了主。”
“哼。隨你的便。”說完,這丫鬟便轉身離開了。
站在門口的那名丫鬟躊躇了一下,還是往裡邊走去了,怯生生道:“老夫人。”
“什麼事情?”老夫人不耐煩的抬頭看過去,看清丫鬟樣貌之後,眼睛當即一眯:“是你?我記得,你之前幫雲舒辦過事情,她還算重用你。前些日子,還想為自己贖身?”
“是。”丫鬟鼓足勇氣應聲,“難得老夫人至今還記得奴婢。”
“想不記得你都難,你那雙眼睛,生的跟雲舒一模一樣,一見到你,就想到她。”
丫鬟低著頭,不敢接話。
這哪有說奴婢與主子長得像的?
這話她是敢聽不敢接。
老夫人卻自顧自的往下說到:“關於你之前說要贖身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讓你順利出府,但有前提!”
“老夫人……請說。”
丫鬟險些把自己有錢贖身的事情說出去了,但轉念一想,便咽了回去。
老夫人臉色肅穆,起身走向她,“之前我去雲府找過雲舒,被雲府的人攔住了,你既然與雲舒關係那般近,你幫我這個忙,我就直接把賣身契還給你,也不說贖金的事情了,怎麼樣?”
“幫……幫老夫人見到雲姑娘?”
丫鬟確認了一遍,捏在手中的銀票逐漸收緊。
老夫人笑嗬嗬點頭:“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可你若是想為自己贖身的話,就如今府內這月供,你怕是要存錢到猴年馬月了,這是個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隻要讓老夫人見到雲姑娘就可以拿到賣身契,這對她而言,不是等於把錢給剩下來了嗎?
拿著這些錢,她可是能做好些事情了。
而且,隻是見一麵的話,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