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丞相大人送來一封請柬,邀您赴宴。”
書房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墨景瀾將書房恢複如初,並將那黑色卷宗藏匿起來後,這才沉聲道:“送進來吧。”
書房的門很快被推開,侍衛低著頭雙手拿著一封朱砂紅的請柬,慢慢抬手遞交在墨景瀾跟前。
待到墨景瀾抬手後,也沒多做停留,像是知道規矩,很快就退了出去,重新把門關上。
雲舒掃了眼,那請柬上赫然三個大字:生辰宴。
她此前聽聞這位丞相大人很是年輕,並且與墨景瀾一樣,是未婚之人。
而在朝堂之上,墨景瀾雖然是朝廷一把手,可這位丞相也是不遑多讓,甚至與墨景瀾多次暗中交鋒。
可以說,這二人勢均力敵,都不好惹,更是水火不容才對。
饒是如此,丞相還給墨景瀾送來了生辰請柬,這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
“殿下,您與丞相……”
墨景瀾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並無太多交集。”
“那這請柬送過來?”
“哼!”墨景瀾勾唇一笑,卻是沒說話。
不過大概意思,也寫在臉上了。
雲舒很快覺得自己的猜測應該是沒錯,這邀約,沒那麼簡單。
“殿下要去麼?”
“去。本王若是不去,這位丞相豈不是沒顏麵了!後日,你陪同本王。”
“好。”雲舒輕輕點頭應著。
隨後雲舒便先回去房間準備了。
今晚上要參加燈會,她換了身比較明豔些的衣服,又讓紅袖綠竹仔細給自己打扮一下。
見她第一次這般認真的要求。
兩個丫鬟嘴角的笑容都快壓製不住的蔓延開了,綠竹更是調侃著說道:“小姐,之前在裴家的時候,可不見您這般在意打扮呢,那些曾經陪嫁的首飾,都不見開箱用過。”
紅袖跟著附和道:“是啊,而且那時候,小姐用的首飾來來回回就那幾件,若非小姐開著幾十個鋪子,都要被人懷疑是不是沒錢買新首飾了。”
雲舒朝著二人翻了個白眼,卻是淡笑著道:“當時是什麼情況,現在是什麼情況?那時候每日被各種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哪裡有時間有心情打扮?如今倒是輕鬆了不少。”
“嘻嘻,正應了吳嬤嬤那句話,小姐這是遇到對的人了,才會這麼開心!”
“你倆閉嘴。”雲舒裝著正經,臉頰卻有些泛紅了。
紅袖二人正認認真真的給她梳妝打扮。
寧穎忽然走了進來,站在三人身後,安靜的瞧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雲舒從銅鏡中掃見她,便轉眸問道:“你有事?”
“沒有。”
寧穎搖頭,卻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是有話要跟我說?”
“算是,但就怕姑娘聽了不高興。”
“你說吧。這段時間,你說的話做的事,我都看在眼裡,沒什麼會讓我不高興的,說出來反而會讓我意識到一些問題才對。”
“那奴婢就直說了,瞧著您這妝容,不太合適。”
這妝容可是綠竹仔細畫的,襯的雲舒小臉紅潤很有精神氣色,她瞧著可以滿意的不行,這會兒被人否決,心裡自然是不高興,立馬嘟嘴道:“小姐平日裡都是素妝,今日忽然妝麵加深,寧姐姐瞧了滿臉會覺得不習慣,但我家小姐天生麗質,畫什麼樣的妝都好看。”
“這是自然,好看的確是好看,我隻是說,不太適合。今日燈會,姑娘這般精細打扮,是為了與攝政王出去吧?”
“嗯……”
雲舒點頭。
“既然是與攝政王外出,這妝容就不能太濃鬱,反而會讓姑娘瞧著有些過於刻意,而且……會掩蓋姑娘臉上的一些優點,反而起不到驚豔的效果,奴婢也會畫黛,若是姑娘不嫌棄,能否讓奴婢來試試,幫姑娘稍微改善一下臉上的妝容。”
聽到這話,綠竹立馬又要反駁。
雲舒作勢拉住了她,立馬應答道:“可以,那你過來試試吧,每個人想法不同,我也想看看,你畫出來的妝容會如何。”
她這明擺著有些向寧穎,綠竹也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表情卻是有些不滿。
寧穎用臉帕將她臉上的妝容卸除,緊接著開始重新施妝了。
眉筆用顏色最淺的,畫的也很細很淡,脂粉用色也很淡。
乍一看,就跟沒化妝似得。
綠竹看著,皺起了眉,這妝容瞧著沒氣色也就罷了,弄得還跟沒化妝一樣,這怎麼可能起到經驗攝政王的作用?
這寧穎絕對是誇下海口了吧?
剛這麼想完,寧穎忽然又用一個顏色最深的脂粉塗抹在了雲舒眼周。
這舉動,可是把那紅袖綠竹看呆了,脂粉還能有這等作用?
不但如此,寧穎還用眉筆輕描雲舒眼下至,這種操作,兩個小丫鬟更是沒見過。
彆說她們,雲舒也同樣是沒見過,看著寧穎接下來一通操作,整個人都懵了。
更玄乎的還在後邊,寧穎從桌上取了亮貝母粉,用指頭蘸取了一些,塗抹在雲舒,眉尾向下幾乎與眼角連接的位置上。
又給她眉間畫了一朵鳳尾花,選了合適的口脂給她塗抹好。
這還沒完,就連發型。寧穎都重新做了。
將那些色雜亂的首飾全部取下,換上了顏色一致偏素色的各種發飾。
但這些發飾在陽光之下,卻是會閃著一些彆樣的光輝。
到了夜間,燈會的時候,也同樣會很閃亮。
雲舒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愣神了好一會兒,都不太敢認。
她從來沒見過這般好看的自己。
發髻精美,妝容精致,那張臉瞧著就是她自己,沒有太大的變化,卻總覺得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綠竹早就目瞪口呆,這化妝技術,她隻能甘拜下風,早前心裡那些不愉快,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她這都比不了,又怎麼敢繼續賭氣?
“好看。”雲舒欣賞著銅鏡中的樣子,滿足著笑。
紅袖跟著附和:“這模樣,怕是攝政王見了,都得愣神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