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誰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算裴悅再怎麼能忍耐一些屈辱,也不會一忍到底。
要說現在,即便是讓他衝上去給白月霜一巴掌都是不解恨的,他甚至連殺了白月霜的衝動都有。
之前著急讓他休雲舒的是她,如今給他戴綠帽,讓他成為更大笑柄的也是她。
白月霜回來後,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裴悅的表情,神色立馬變得不自在了。
奈何身後的君辭卻在小聲提醒著她:“可不要忘了方才是怎麼答應本相的!”
是啊,她答應了君辭,就要把那些令人羞恥的話給說出來。
當著將近百名賓客的麵,白月霜輕咬牙冠,低聲著道:“我……我心悅丞相,勾引丞相,主動送上他的床。”
雖然一個字沒提裴悅,可這每個字對裴悅而言都極具殺傷力,就像是一個個巴掌,用力扇在了他的臉上。
“白月霜!!”裴悅再忍,就覺得自己不算是男人了,怒喝著起身,緊接著便要衝上前去動手。
白月霜下意識就往君辭懷裡退,她也認識裴悅幾年了,自然知道若是被他在怒火衝頭的狀態下打一頓,到底會是怎樣的下場,最輕也得是傷筋動骨。
而君辭作為丞相,說出去的話,墨守成規,倒是信守承諾,沒有眼睜睜看著白月霜被打,見她一靠過來,便立馬護入懷中去。
明明這種事情,最令世人不齒,他卻是麵不改色的笑了笑,完全沒當回事,甚至溫聲說道:“裴將軍,用不著動怒到這種地步吧?”
“丞相!你奪人發妻,就不怕京城內以後會鬨出對你不好的傳聞嗎?”
“裴將軍這說的是什麼話?她可是因為傾慕本相,才會做出這等舉動,倘若將軍身上有什麼閃光點,自然能留下她,斷然不會走到這種地步,可說到底,將軍接連沒留住兩任發妻,是該好好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
有時候,越是溫和的話,越是具有殺傷力!
而眼下,裴悅便是又惱怒,又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甚至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顏麵丟到這種地步,他也是沒臉繼續留下去了,轉身狼狽的往府門奔去。
饒是如此,君辭仍舊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嗤笑一聲道:“裴將軍,回去之後,可莫要忘記寫下和離書啊,畢竟你這夫人,如今是我的了!”
裴悅腳下明顯被什麼牽絆了一下,可地上卻是無物,興許他是被自己內心的恥辱感所牽絆,才會有這種感覺。
稍微停頓了,他很快邁著大步從生辰宴上離去。
雲舒冷瞥了眼裴悅消失的背影,心中倒是沒什麼波瀾,隻不過是默默在心底感歎,怕是今後在京城內,任何人提及裴悅都隻會把他當做笑柄,不會再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不過這對她而言,倒是沒什麼好惋惜的,反倒是讓她覺得……很是解氣!
這或許便稱得上是,造化弄人。
又或者是說,欠的,終須歸還!
這生辰宴上,裴悅一走,宴會繼續,所有人都隻當做是一場鬨劇,根本沒人在意裴悅事後會如何,反而都過得很是愉悅。
而此刻在丞相府大門外,裴悅一拳錘擊在牆麵上,拳頭很快溢出鮮血來,他的眼神中滿是憤恨以及對自己的懊惱與悔恨。
假如……當初他固收本心,不去考慮白月霜,顧忌雲舒感受一些,興許事情就不會走到這一步,或許他凱旋歸來,裴家仍舊都還是好日子,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幅田地,如今細想之下,他好像忽然就悔悟了,從始至終,雲舒都沒錯,若非說有錯,那絕對是因為她太好了,以至於他瞎了眼,竟丟了西瓜撿起芝麻。
可現在,好像一切都晚了,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即便再有機會去麵對雲舒,他也未必有勇氣把心中所想說出來。
坐上回府的馬車,這一路上,裴悅心裡都是亂糟糟的,感覺身後忽然就空了,今後不會有人在為他分憂,也不會有人再愛他,噓寒問暖了。
裴府。
裴老夫人還不知道具體都發生了什麼,還指望著裴悅去丞相府這一趟,能解決裴府眼下的事情呢,見他一回來,也根本沒細看他那難看的臉色,直接細問道:“怎麼回來這麼快?還有那小賤人呢?”
自從與白月霜發生過幾次衝突之後,裴老夫人明裡暗裡對她的稱呼已經發生改變了,隻要白月霜不在場,甭管是當著誰的麵,都會叫她小賤人。
裴悅隻要每聽到一次,都會很不高興的維護,這一點裴老夫人都習以為常了,可這次,裴悅沒維護,甚至是一個字都沒說。
這讓裴老夫人感覺反常,“怎麼了悅兒?可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那個賤人……”
他也能跟著罵出口了,但具體白月霜做了什麼,他卻是說不出口,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臟自己的嘴。
平日裡裴悅有多維護白月霜,裴老夫人最是清楚,見他如今這般說話,立馬知道知情可能不對勁,趕緊道:“她怎麼了?可是做了什麼讓咱們丟臉的事情,被你給撇下了?”
“她……勾引丞相,甚至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承認她愛慕丞相,主動勾引,爬上他的床。”
“什麼?”這對裴老夫人而言,簡直就是如雷貫耳。
她雖然看不慣白月霜,但一直以為,至少白月霜對自家兒子的感情是真的,可如今瞧著,似乎這賤丫頭身上,就沒有什麼是真的了。
甚至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如今白月霜與丞相既然有染了,那肯定會跟悅兒和離,順理成章變成丞相夫人,到時候可是壓著裴府一頭的,甚至還讓裴府今後更加沒顏麵。
不對,準確來說,經過此事,今後的裴府怕是一點顏麵都沒得留存了。
一時間,大腦受到的衝擊有些大了,她甚至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