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兩人回到客棧,雲舒身子一軟,躺在了床上,雖然逛得不是很久,卻也有些乏了。
很快,一張臉便在麵前放大,她定睛一看,墨景瀾正俯視著自己。
她表情微變,下意識坐起身來,緊接著便是與墨景瀾額頭碰撞在一起,兩人皆是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悶哼。
“著急忙慌作甚?”
雲舒轉過身來麵對著他,揉頭的手自始至終都沒移開,聲音帶著些許小哀怨:“還不是阿瀾忽然出現,嚇到我了?現在也轉夠了,回來了,也累了困了,該休息了。”
“嗯。”他輕頷首,卻仍舊站在床前,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雲舒便一直看著他:“阿瀾還不休?”
“等小蝴蝶給本王騰位置。”
“我?給你騰位置?”她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床,雖然睡兩個人也是勉強可以的,但……絕對不行,今日下午做的那件事是特殊情況,可不代表她是同意了要跟他同床共枕的。”
雲舒當即指向不遠處的地鋪,一臉認真道:“喏,阿瀾是不是忘了,你的床在那兒,這張床說好是給我睡得。”
他幽深的眸中帶著兩分蠱惑,“這等陰寒的天氣,小蝴蝶確定是要本王睡在地上?就沒有一點同情心?”
“咱們阿瀾還需要同情心嘛?”雲舒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著他,“之前阿瀾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自己以前在邊關天寒地凍也照樣要吃苦帶兵,這種小冷小寒對阿瀾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難道阿瀾說話不算數,是可以任意變卦的?”
墨景瀾:“……”
他當時到底為什麼要把那些話說給她聽?
現在想收回來都沒理由。
總讓他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雲舒打了個哈欠,“時間不早了,阿瀾也早些休息吧。”
說完,便很自然的躺下蓋被子,閉眼睡覺。
好一會兒過去,仍舊沒聽到墨景瀾離開的腳步聲,雲舒將杏眸睜開一條縫隙看了看,卻又是瞧見了一張在眼前放大的俊臉,她這下徹底繃不住了,瞪大眼睛,“阿瀾?”
“本王還以為,小蝴蝶是沾床便能睡著,原來也是難眠,不過倒也無礙,本王陪你。”
說完,麵不改色的撩開雲舒的被子,便躺了進來。
兩人開始大眼瞪小眼。
雲舒用眼神詢問:你問過我意見嗎?
墨景瀾同樣用眼神回答:沒拒絕就是默許。
雲舒:“……”
她怎麼瞧著來燕北城之後,阿瀾的狀態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了。
或者應該說……是越來越放得開了,甚至相處下來,都讓她沒了之前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睡吧。”他輕聲道。
雲舒沒說話,卻是在盯著他看。
這麼大一個男人跟她躺一起,能很快睡著才會顯得很奇怪吧?
見她仍舊睜著雙眸,墨景瀾索性大手一伸,將她攬入懷中,“放心,本王不會對你如何,答應過的,在成婚之前,絕不碰你。夜裡天冷,給你暖床,小蝴蝶可有意見?”
雲舒這才把雙眸閉上,悶在他懷中,輕回了句:“暖床,自是沒意見。”
“那就好。”他猩紅的唇角輕輕勾起,抱著她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兩人都睡了個好覺。
但城主府那邊,卻是一陣熱鬨。
紅衣將主回到城主府之後便調動了暗軍大量暗軍集合。
他站在暗軍眾人跟前,臉上早就沒有先前麵對雲舒兩人時的笑容,反而是滿臉的陰鶩:“如今攝政王與攜城主令之人已經潛入燕北城,兩人皆為朝廷賣命,是我燕北城之敵!所以我要交代給你們的任務是,在未來這幾天時間,潛伏在燕北城內,盯緊同濟客棧,但凡這兩人出現,立即想儘辦法動手,要麼殺了他們,要麼讓他們離開燕北城!”
話落,亮出了雲舒與墨景瀾的畫像。
其中一名暗軍之人在看到畫像上的兩人之後,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道:“將主,這男子不就跟之前交給城衛的畫像一樣麼?就是有沒有傷疤的區彆,但這同濟客棧不是搜查過麼?並未搜查到可疑之人。”
“沒搜到是城衛蠢,被騙術瞞天過海,接下來這段時間來,爾等不可懈怠,不管是同濟客棧還是城主府都要嚴格把守。”
“是!”
洪亮的聲音,震懾天地間。
深夜後。
墨景瀾忽然睜開眼,聽著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輕輕將壓在雲舒脖頸下的手抽離出來,緩緩走下床,穿好外衣後,徑直向外間走去。
帶刀侍衛聽到房內傳來動靜,就像是接到了某種訊號,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抱拳道:“主子,行動麼?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剛好的。”
墨景瀾側眸瞥了眼內屋,眼底閃過一絲顧慮,“本王去,你們幾個留下保護她。”
“主子!”侍衛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些,意識到聲音太大可能會驚動雲舒後,立即將聲音放輕下來,“主子,這萬萬不可,城主府內如今到底是什麼局麵尚且未知,而您前段時間還用宮裡壓製體內毒素,如今身體還在恢複階段,讓您獨自一人前往,屬下著實不放心,懇請主子讓我們幾人跟隨前往!至於雲姑娘待在客棧內,應該是安全的。”
“若放她一人在客棧安全,本王也不會讓你們留下保護她,人多眼雜,不如本王一人利落,再膽敢反駁,府規處置,退下!”
侍衛表情有些不服,不願聽從這個決策,但奈何不敢再反駁,隻能抱拳退下。
墨景瀾換了身黑色的夜行衣,很快消失在客房內。
殘頁既是雲舒的執念,她不願他死,那他必要儘力而活,為了她,也是為了自己。
城主府。
雖已深夜,府內戒備仍舊森嚴,墨景瀾隻身到來,隱匿暗中,很快看懂府內巡邏的規律,縱身一躍,潛入夜色之內。
依著先前的線索,他閃身出現在書房屋脊之上,果不其然,這裡是巡邏最嚴密的地方,就差把“此乃重地”寫出來了。
墨景瀾眸色微閃,卻是沒過多停留,縱身一躍,朝另一方向而去。
這種障眼法,自是瞞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