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A011號犯人請懺悔③(2 / 2)

獄醫對她乖順態度予以肯定的笑。

隔著冰冷的手套,它的手指像滑膩的蛇繞到頸間,綿軟無力,完全看不到骨骼與肌肉的存在,一塊濕噠噠的棉球被輕輕按在側頸,注射器嘶嘶吐信,晃動著的淡黃色藥劑瓶發出屍液一樣的腐爛惡臭。

她終於明白上一個病人的【哭爹喊娘】選項到底有什麼意義——簡直是她現在最真實生動的心理活動。

不一定致命,會讓人生不如死是肯定的。

光是藥液那糟糕的氣味和顏色就已經夠讓她聯想體表遍布黃綠色皰疹,或是七竅流血口吐白沫,最後倒地不起,一命嗚呼。

而紀蘭因能做的,是放任身體開始爆發新一輪進行徒勞掙紮,拚命想要逃離逼近的針頭。

頭部劇烈扭動,視網膜突然將上下顛倒的藥品櫃自動擺正,隻留下無限放大的那個東西擠進海馬體。

一隻暗紅色的扁橢圓形器官靜靜漂浮在最下層的玻璃瓶中,已經有變形的趨勢,看上去並不美觀,甚至可以說是醜陋,她卻看得目不轉睛。

察覺她的視線,獄醫停下手中動作,拍了拍她的臉頰,笑著問道:“你也很喜歡它嗎?以前我收到過很多標本,它們都很美……卻沒有一個能像它那樣可愛。”

真的很可愛。

在她左肋下方運作的時候遠比現在可愛一萬倍,它應該作為自己的所有物乖乖回到體內,而不是變成怪物的收藏品。

那是屬於她的胰臟。

另一件屬於她的東西——即將到來的注射器被倒轉方向落下的光屏阻攔,懸在她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沒有移開的意思。

——聽完他的話,你意識到,自己必須好好考慮這件事,或許它會成為你人生的轉折點也說不定,於是你:

A、迫切應聲,趕緊答應對方。

B、嚴詞拒絕,絕對不會同意。

C、小心翼翼,還要考慮一番。

與此同時,她的左手在白布底下摸到了一個小小的紙包,裡麵裝的好像是藥粉,輕輕一碰紙麵就留下指尖戳出的坑洞,發出微不可察的響動。

是不是一直沉默下去,什麼都不做,就能無限製擴大她和死亡間的距離。紀蘭因唾棄自己的軟弱,明明是她主動要加入到這場遊戲中去,下定決心要徹底擺脫過去——到了這一步她還是無法做到相信任何人。

她/他會不會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如果她/他決定要放任我去死改怎麼辦?

她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啊。

“因因,看著我吧。”

紀蘭因聽到丈夫在溫柔地叫她,原本朝左躺的頭被手小心翼翼擺到右側。撫摸了一下她沾上酒精後濕漉漉的皮膚,憑空出現在手術台邊的青年繼續說下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殺了你……看死亡殺了你,所以我來了。”

他到底要做什麼?

“就把我當做你幻想的產兒,你越是恨我、厭惡我、不願見我第二麵,我越是要跟隨你而來。①”他附身,用冰冷的嘴唇摩挲她的麵頰,像悠長的貼著臉才能說出口道彆,悲傷從他身上每一個毛孔鑽進體內。

很久以前的某個午後,她就是躺在同樣狹窄的沙發上將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念給那個人聽。

沒想到他還會記得。

無視她的沉默,丈夫繼續道:“你要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對吧,因因?”

“從這扇門朝前走,就能看見我想要送給你的東西……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就再相信我一次。”

纖細修長的手指輕飄飄按下B項,隨後長發青年抬起注射器對準自己的頸動脈一點點推入,他近乎空望一樣的生氣也被一點點、一點點推出。

過去曾貪婪渴求過的體溫,終於在猜忌中麵目全非,連有始有終都算不上。

眼瞼上方的巨大光屏緊隨他的消失開始扭曲變形,選項更是直接變成一攤亂碼,數秒後截然不同的內容出現。

——撒謊!他在撒謊!他就是個滿口謊話的騙子,竟然拿這種事來騙你,明明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怒火衝昏了頭腦的你再也無法理性思考,你要——

A、拳打腳踢,讓他付出代價。

B、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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