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現在相似到她又開始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過去的回憶如同強行咽下卻終生無法咽下,隻能在胃裡紮根發芽的毒藤,攪弄本就脆弱的精神。
溫熱液體在地麵擴散,神父對體型如此嬌小的獵物不屑一顧,拖著僵硬的身軀轉身離開,這座玻璃溫室又回到了全封閉的狀態。
櫃門被不輕不重敲了三下,周輒之輕聲說了句“抱歉”,就擅自拉開她用來自我保護的最後一層壁障,把已經開始虛脫冒汗的紀蘭因從乾屍的包圍下解救出。
視線移到前方的地麵,紀蘭因握著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氣,捂住口鼻低下頭,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緩過神來。
地上躺著一隻已經被神父壓爛的肥老鼠,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直勾勾望著她。
它的內臟順著大開的腹部滑了出來,在那灘爛肉中無比明顯,長長的灰色尾巴顫動了幾下,仿佛被定格了時間般,再也不動了。
周輒之用手指在還算完好的頭部用力按了一下,鼠類的大腦隨著動作掉了出來,晃晃悠悠滾在她的腳下。
“要謝謝它保護了我們,不然早就被神父發現了。”周輒之微笑著說道,染上溫熱液體的手指輕輕蹭在囚服下擺,自然地抽出被她下意識握緊的手。
他輕輕摩挲著還殘留對方溫度的那塊皮膚,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恢複到會讓自己安心的社交環境。
“該說我們運氣好才對,不是每次都會有東西來救場的。”紀蘭因站定,端起桌燈靠近儲物櫃,醞釀過後道:“小周,我要看看那具屍體,她給我感覺……很奇怪。”
不隻有她的身份和死因值得深究,紀蘭因記得最開始“莉莉”就檢查了每一個儲物櫃,不會巧合到有漏網之魚被她撞上,那就隻剩下另一個可能性。
這具屍體,是她鑽進去以後才出現的,帶著各方麵她無法忽視的強烈吸引力,紀蘭因想不注意都難。
這會是她觸發的特殊事件嗎?觸發的前置條件又是什麼?
周輒之了然於胸,不等紀蘭因說服自己,拉開了櫃門。
這是具年輕女性的屍體,身穿與她款式相近的黑色長裙,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致命外傷,神態安詳,在被死神帶走的前一刻,臉上還帶著笑意。
乾癟的嘴唇緊抿在牙床裡,即使這樣也能看出她的五官輪廓清晰立體,顱骨飽滿。
紀蘭因替她將爬滿塵蟎的長發細細梳理,效仿秦麓湖編成發辮垂到腦後,這才把手伸向女屍垂下的左手。
拂過五十九顆顆石榴石首尾相銜組成的玫瑰念珠,來到她的目的地——聖母瑪利亞小像下方的十字架,純銀沉甸甸手感,墜在掌心有些發涼。
那股涼意如縵帶蒙住雙眼,牽著她走到另一個國度去了。
初春晨時微涼的光照在麵上,“莉莉”用著和她相同又可見顯著差異的十七歲少女外表走在林蔭小路,“她”的右手挽著前不久見過的珠串,心不在焉路過紀蘭因身邊,像路過自己的影子,完全沒察覺到這個憑空出現的不速之客。
當時的她臉上還帶點肉,露出少女流暢起伏的側臉線條,作喪服未亡人打扮的“莉莉”卻瘦到病體支離,讓人不禁擔憂起她是否下一秒就要倒在路旁。
紀蘭因在她身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