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切開了太多氣管,紀蘭因漸漸脫敏,開始用這隻是遊戲來麻痹自己。
雖然手感和切橡膠玩具沒有什麼區彆,“莉莉”如何兢兢業業真的有必要嗎?
“文森特”走進獄長室,“她”則繼續穿過走廊。
紀蘭因不清楚這是那少年的選擇,還是出於“莉莉”的主觀判斷,方才出現的光屏讓她有些不安。
無法看到選項,也就意味著無法得知秦麓湖此時的情況。
很想說服“她”調轉方向去看一眼身後緊閉房門裡的景象,但眼下的使用者是“莉莉”,隻能和懺悔室失之交臂,去了正對麵的廚房。
乍一眼還以為自己走進了屠宰場。
幾具被開膛破腹的無頭屍體通過一根懸空鐵柱高高吊起,屍體表麵已經生起層黴綠色團塊菌。
斬骨刀與廚師穿過的黑色圍裙堆在廚房一角,看得出許久未曾使用過,時有渴血的綠眼蒼蠅光顧,吸得身體飽脹到快要爆開,還要戀戀不舍在上空盤旋。
四五個敞開的麻袋隨意丟在案板上,腐爛的豆類與穀物一直流到門邊,彙成一條惡臭的河。
到處是人類脂肪凝固後留下的白色印跡,“莉莉”嫌惡地捏住鼻子,踩著滿地粘稠的血進入。
“她”對“文森特”說謊了。
想去廚房的真正原因是,“她”很餓。
這點紀蘭因感同身受,吃下的“血”與“肉”根本不足以填滿貪婪的胃,它一直在用快要讓理智岌岌可危的饑餓感誘惑她進食,哪怕知道自己吃下的食物來路不明,也還是接二連三往嘴裡塞去,出於無法抵禦的本能。
看得出“莉莉”十分享受欲望得到滿足的快感,從開始攝入的強烈厭惡,轉為後來的餮足,隻差了幾把黑豆。
不知過了多久,落在“她”背後的視線終於讓“莉莉”清醒過來,雖然灼燒感未曾褪去,但更讓她難堪的是自己粗魯醜態被人收入眼中。
那名紀蘭因不太熟悉的青年抱著一件鬥篷站在門外,方形金絲框眼鏡換成了厚重的啤酒瓶,對“莉莉”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你在做什麼,多洛莉絲。文森特剛剛還告訴我,你在好心準備要幫我們以身試毒,竟然是這種試法嗎?”
這幾個角色看樣子是擰在同一根線上,彼此熟識的,他們的心願會是逃出這座監獄嗎?縱觀幾人的行動與談話,顯然“莉莉”與“文森特”還有著更深的秘密。
——他們在尋找某物。
紀蘭因又想到秦麓湖扮演的,那個目前為止她最陌生的角色。現在想來,當時秦麓湖強硬要求她選自己去A001號室,說不定正是因為她已經摸到了角色心願的邊,隻等去試驗。
“如果你要說風涼話,等到出去再說也來得及。”冷冷瞪了他一眼,“莉莉”抱住頭,有些恍惚地說道:“……我好像控製不了我自己,歐文……我太餓了。”
餓到把所有的垃圾全部塞到胃裡還不夠,餓到胃把自己吞下也不夠。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意誌力竟然會被軟化到這種程度。
“歐文”把鬥篷披在自己身上,對她揚了揚下巴,“再吃下去你肯定會發瘋的,先去看看隔壁那個蠢小子吧,他快死了。”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走過他身邊,趁他不備“莉莉”用力踢了腳“他”的小腿,差點叫“歐文”摔得把牙磕下來,看得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