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維瑞拉說話還是延續了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習慣,笑容看上去純粹到有些刺眼,“有人騎摩托車送我來的,總不可能是我自己來的。”
“然後你就不管我們死活了嗎?”
維瑞拉輕飄飄道:“嗯,因為司機很累,所以我讓她早上再來,還以為你們還要過很久才能出來,之前就是那樣。我已經等了你們很久,大概還要再等幾個小時吧?”
最內層的紗布與傷口徹底粘連,縱使周輒之小心翼翼揭下,仍不可避免地牽拉到邊緣。他的消毒手法嫻熟而輕柔,在紀蘭因反應過來前就重新包紮纏繞好。
喉嚨仍無法發出過大的聲音,紀蘭因沉默了一會兒,看向秦麓湖,“如果我死在這裡……算不算是你策劃的謀殺?”
秦麓湖從安頓好她的死活以後,眼睛像是黏在了屏幕上,貼了防窺膜的緣故隻能看見一片流動的細碎光點,辛苦她在沒有信號的荒郊野嶺也能擺弄得如此起勁。
聞言驚訝道:“明明我也是受害者吧?誰能想到某天淪落到隻能和你們在這裡喝西北風,我明確和司機說好要24小時隨叫隨到的。”
“那會容易導致睡眠不足,然後引發疲勞駕駛的。”
紀蘭因則感慨:“該死的……有錢人。”
秦麓湖托腮道:“我爸一個月給她十五萬哦。”
“你確定這是……正確的單位嗎?”
秦麓湖憤憤:“難不成還能是紙錢嗎?”
“……那我現在去考駕照來當你的專屬司機,還來得及嗎?”紀蘭因真誠發問。
維瑞拉配合地點了點頭,雙手合十放到臉頰一側,“我也想。”
周輒之毫不留情道:“我必須再提醒你提醒你一次,你真的不能去駕校。彆不把教練的話放在心上,我不想再被他揪著耳朵罵了。”
臉頰毫無征兆地被人戳了下,秦麓湖掀開大衣一條縫,把手伸進去取暖。
“……你的頭發,是怎麼了?”
她的長發失去奪目色彩後乾枯毛躁,如同雜草亂蓬蓬一團團,十指同樣被打回原形。遊戲中第一次見她時就已變成了黑色,沒想到離開了遊戲,反而變得愈發黯淡。
“被它格式化了,所以我很討厭進遊戲。”秦麓湖輕聲說道,“無論做了再多的準備,也還是會變成最開始的樣子,就好像我的努力白費了一樣,染發也是要花錢的。”
“你看上去好像變了個人。”
“紀老師,你的變化好像比我更多吧……這是什麼?”秦麓湖忽然湊近,從她頸間勾出一條細細小小的銀鏈,掌心握著一塊藍色的六角形寶石,如同凝結的深邃眼波,折射細碎光影。
紀蘭因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那大海才有的一抹藍,又像莉莉的眼睛,燒光了她所有的困意與疲倦,促使她接過寶石,半低下頭,仿佛在等著莉莉將它背後的銀扣卡上,笑容多少帶著神秘,“是……某個人給我的禮物。”
佩戴著它,也間接算作戴著莉莉的一隻眼睛。
*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失血帶來的頭腦昏沉、周身疼痛引發的痙攣、以及受寒導致的咳嗽折磨了她將近十幾個小時,臨近第二天中午,紀蘭因才從床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