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滿田雖然重男輕女,但還不至於不管女兒的死活。
隻是他在氣頭上,又懶得花功夫去接陳秀華,同時舍不得花冤枉錢罷了。
他們要去的話,肯定得坐車。
先要坐車去火車站,然後坐火車去那邊最近的站點,接著再轉車去寶山村。
這得多麻煩?
薑恒又看向陳富貴,忍不住問道:“陳秀華是你親妹妹吧?你這個當哥的,不去接她回來嗎?她現在懷著身孕,一個人在那邊可不好過。”
結果陳富貴耷拉著眼皮說:“不關我的事,她都那麼大的人了,自己知道回來。我這邊還要去工地搬磚,掙錢,哪有時間去找她?”
薑恒一聽,就在這裡搖頭。
這時,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顫顫巍巍地從屋裡走出來。
她長得挺胖,臉色卻很憔悴,看著像是生病了。
她邊走邊說:“你們去把秀華接回來吧,哪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頭呢?要是出點事可怎麼辦啊。”
陳滿田一聽就氣得瞪了她一眼:“你閉嘴,這裡沒你的事。你不是不舒服嗎?出來乾什麼?回去躺著!”
老婦人不肯進去,嘴裡哀求道:“彆讓秀華一個人在外麵,去把她接回來吧。”
陳滿田氣得推了她一把:“讓你進去你聽到沒有?她又不是小孩子,都三十歲的人了還要我去接,我能管她一輩子啊?”
老婦人被推得踉蹌,要不是蘇萌扶住了她,說不定會摔一跤。
蘇萌抓住她的手腕,趁機給她把了把脈,很快發現老婦人已經有了肝病。
想也知道,她肯定沒去醫院看過,就算不舒服也隻是苦苦熬著。
陳家窮,生了病幾乎從來不會去醫院。
像是感冒發燒之類的小毛病,就挖點草藥煮水喝,熬過去。
被刀子劃了口子,就撒上乾燥的泥粉或者石灰止血。
總之是不會去醫院的。
除非實在痛得很了,才會去醫院裡看病,做個檢查。
這位老婦人是陳滿田的妻子,陳秀華的親媽。
她是個苦命人,本來是地主家的大小姐,結果母親死了,父親娶了繼母。
後來便將她嫁給了泥腿子陳滿田。
陳滿田比她小了十歲,脾氣卻非常不好。
雖然不至於嚴重家暴,可一旦生氣了,就會給一拳,或者擰一把。
他的手勁又大,打在身上疼得很。
不管前世還是這一世,蘇萌倒是沒怎麼被他打過,就是偶爾有那麼幾次,被他屈起手指敲一下腦袋。
反而陳秀華更慘些,經常挨罵。
陳滿田雖然嫌棄蘇萌是個女孩兒,基本上不會給她零花錢,可是買了什麼零食,做了什麼吃的,也會讓她吃。
她很快收起心思,看了薑恒一眼。
薑恒會意,立刻說道:“我來這裡,其實是想跟你們商量件事,可以進屋說嗎?”
陳滿田和陳富貴對視一眼,都有些不解。
不過,父子倆還是把薑恒請到了堂屋。
那些看熱鬨的鄰居都很好奇,也不懂得避嫌,居然都跟了上去。
薑恒隻好主動提出來:“你們能回避一下嗎?我想說點私事,不希望有彆的人聽見。”
說話的同時,他看了那些看熱鬨的鄰居一眼。
他的眼睛似乎有著魔力,一眼看去,那些鄰居就乖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