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槐的小臉瞬間皺了起來,苦笑,“沒怎麼沒怎麼。”
把手機摸了出來,他隻得先給陸以棠他們發了個短信,讓他們半小時後來接他。
……
季子楓起初沒發現旁邊的人的異樣,直到他開始在桌子下麵鍥而不舍地踩他的腳。
季子楓端著杯子,眉頭忽然跳了跳,垂頭一看,一雙白色的帆布鞋正死死踩在他的皮鞋尖上。
揚眉看了一眼人,就收到一個露大白牙的孩子般的笑容。
秦予槐:“嘻嘻。”
季子楓隻當他是在靠近乎,沉著臉把腳抽走了。
“哼。”身邊的人鼻息間發出了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然後鍥而不舍的啪嘰又踩了過來,還把下巴揚了揚,黑溜溜的眼睛瞪著他。
季子楓眉頭微皺,他此刻已經喝了不少酒了,正心煩意亂,脾氣也有些大。非但把腳收了回來,還抵著他的小腿把他往那邊推了推,充分表示了抗拒。
然後他就看到這人嘴巴一癟,眼睛一垂,鼻子抽動兩下,好像立馬就要哭出來。
他這才注意到這人醺紅的臉頰和水霧般的雙眼,抿著嘴巴也不說話,顯然是喝醉了。
季子楓無奈地把腳伸了過去,誘導著讓他踩在自己的鞋麵上,還任由人碾了好幾腳。
再抬眼去看他時。
秦予槐:嘻嘻。
季子楓揉了揉不斷跳動的眉頭,一飲而儘杯中的白酒。
火辣辣的感覺從舌尖一路燒下去,灼傷了喉管和胃,不知怎麼又殃及到了心臟。
吃完以後,趙森吩咐季子楓把秦予槐送回去,自己則是陪著管柔回去。
季子楓把人的一隻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摟著他的腰走出了飯店。
時間已經很晚了,街道上人跡罕至,昏暗的路燈看不清人臉,也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來。
秦予槐靠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綿軟的臉蛋時不時蹭到他的,帶著絲酒氣的甜香味,呼嚕嚕地噴薄在他的耳畔。
他摟著他的腰,手臂逐漸收緊,手背上隱約有青筋浮現。
直到秦予槐啊嗚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季子楓終於忍不住了。
“站好。”
季子楓扶著秦予槐的手臂,強迫他從自己身上下去。
秦予槐搖搖晃晃地站著,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好~”他軟乎乎地說。
季子楓抿著唇望著他,聲音沉沉。
“我是誰?”他問。
“你係阿楓呀~”秦予槐歪歪腦袋,笑眯眯地伸出手指了指他的鼻尖,“季小楓~”
季子楓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愈發深沉。
秦予槐湊近他仔細看了看,“阿楓,我覺得你變帥了!五官變精致了噢!嘻嘻嘻,年輕的帥哥影帝!厲害了噢~不過不可以忘了我!要罩著我呀~”
他劈哩叭啦亂說一通,麵容上一片醉酒後特有的嬌憨呆萌。
“不要忘了你?”季子楓冷笑一聲,抬手捏住秦予槐的下巴抬起來,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到底是誰忘了誰?嗯?”
眼前人的臉泛著粉紅,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尤其柔軟,眼睛霧蒙蒙的,聚不上焦,更顯得瞳仁漆黑。
潤澤的唇瓣緩緩翕動著,呼出陣陣蜜桃味的甜香。
季子楓的喉結微微滑動,握住他肩膀的手緊了緊。
“噢……你長高了!”秦予槐晃晃悠悠,忽然踮起了腳尖。
“你怎麼……比我高了呀!”秦予槐癟嘴,抬起手和他比身高,手按在他的頭頂,又踮起腳按在自己的頭頂,嘴巴裡嘟嘟囔囔, “你以前沒我高的,怎麼這麼高……你現在有多高?”
“……一米八七。”季子楓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就再也不動了。
因為秦予槐站不穩,已經整個人靠在了他的身上,這一晃,直接和他鼻尖相觸,唇瓣也快要貼上。
酒意仿佛從胃裡沿著脊椎蔓延到腦子裡,把他的理智全部焚燒殆儘。
季子楓閉上眼,深深地從鼻息間喘出一口氣,手掌忍不住地貼上了秦予槐的後腰。
至少……還記得自己的身高。
他自暴自棄地想道。
“內個……”秦予槐忽然抿了抿嘴唇,用鼻尖抵了抵他。
“哪個?”季子楓的嗓子有些沙啞。
“一八七……你好像還沒有你哥高欸,要加油繼續長噢…”
空氣裡一片靜默,空曠的街道偶然傳來一聲汽笛聲,聽來尤為刺耳。
季子楓沸騰的血液從頭頂又涼到了指尖,深秋的天氣竟覺得涼風刺骨。
嗬。
“你怎麼不說話了?”秦予槐歪了歪腦袋問他。
“……”
“我送你回去。”季子楓閉了閉眼,再也無力多說,矮下身摟住秦予槐的膝蓋把他抗在了肩膀上。
“嗯……不要這樣……”秦予槐被他抗在身上,胃部壓著他的肩膀,非常難受,小腿來回踢動掙紮表達著抗議。
季子楓沒理他的動靜,徑直往前走兩步,然後就聽到秦予槐軟綿綿的聲音,很委屈,在夜裡拉得很長很長,“我不舒服……放我下來……”
眸子閃了閃,季子楓的腳步還是頓住了,輕歎一口氣把他放下來,又重新抄著腿彎抱進了懷裡。
這個姿勢顯然舒服很多,秦予槐乖乖摟著他的脖子窩在他懷裡不動彈了,軟乎乎喊了聲“阿楓……”
涼風又和緩下來,暖黃的路燈照在兩人身上,季子楓隻要微微低頭,下巴就能碰到他柔軟的發絲。
他抱著他,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姿勢仿佛凝固了一般。
緩緩的,緩緩的,他終於把唇瓣落在了他發頂。
顫抖著從胸腔裡呼出一口氣,季子楓苦笑不已。
他覺得自己真是有病。
這時一輛車忽然停在了兩人身邊,白光刺眼,江逸辰和陸以棠走了出來。
“季子楓?”江逸辰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看了他懷裡不省人事的秦予槐一眼,他臉色頓時一黑。
“把他給我。”
陸以棠也走上前,眯了眯眼望著他,聲音危險,“不許打他的主意。”
季子楓臉色沉沉,“我沒有。”說著就把秦予槐塞到了江逸辰懷裡,麵無表情地理了理衣服。
“隻是順便罷了。”
“沒有最好。”江逸辰抱緊懷裡的人,自然地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又親了一口。
秦予槐迷迷糊糊地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臉頰。
“槐槐,還好嗎?”陸以棠摸了摸他發紅的臉頰,“怎麼又喝酒了?”
“我很好。”秦予槐眼睛也不睜就嘟嘟囔囔,“就是困困,想睡覺。”
寵溺地捏捏他的臉,陸以棠的笑意在回頭看向季子楓的時候變淡,禮貌地一頷首,“麻煩你了,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
季子楓把手插在口袋裡,裝作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隨便。”
隨後就目送著他們把人帶走了。
臨上車前他還看到秦予槐無賴兮兮地張嘴去咬江逸辰的臉頰,然後自然而然就被堵住了唇。
如此親密自然,絕非一日兩日的相處方式……
深夜的街頭,季子楓放在口袋裡的手握得很緊很緊,青筋凸爆,指甲嵌進肉裡都快要攥出血來。
卻絲毫感受不到痛意。
隻覺得酒氣醺人,神識不清。
秦予槐……
秦予槐。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章感覺如何?是不是有點太苦情了!
粗長哦~不要催加更噢~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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