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裡,日子本來就無聊,在正好春耕的時間段裡,更是勾起了大家心裡的好奇,傳言說的越發離譜,傳播的範圍也越來越廣,隻花了不到三天,整個南新縣,誰還不知道新縣令搞出了一架能日耕兩畝的神犁,那你是真的沒朋友。
消息傳的沸沸揚揚,說的有模有樣,原本覺得不可能的人,也都懷著將信將疑態度,聽說新縣令可是從京城來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點東西。
就在大家有點坐不住想要去探聽點什麼消息時,陳家村的老村長在這個時候出手了,這段時間來陳家村看神犁的人不少,但也隻是距離近的兩三個村子。
借著大家津津樂道的勁頭,老村長直接讓陳二狗幾個年輕人駕著牛車,請南廂其餘十五個村子的村長過來,一起見識一下縣令大人弄出來的神犁,如果距離特彆遠的,還可以用牛車送送。
大家都因為神犁的事關注著陳家村,自然也聽聞了他請南廂的村長們的事,其餘三廂的人卻是不服了,讓人帶話過去,好你個陳家村,憑什麼請他們不請我們村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老村長:什麼啊,這不是離的近,縣令大人都說了,由點及線及麵,一點點慢慢來,誰知道你們這些人這麼心急。
各個廂的村落裡,都有些蠢蠢欲動了,反正坐牛車,也不妨礙什麼事,於是轟轟烈烈的陳家村參觀之旅,由原來南廂的十五個村落,到各個廂一起,一共來了四十多位村長。
許行知一時間倒是沒有關注,老村長那邊的小心思,自從那天曲轅犁在田地裡犁過那麼一遭,周圍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尤其是陳縣丞和孫主簿。
他們之前還在心裡吐槽,這個紈絝大少爺天天就知道玩,還總是不知天高地厚覺瞎吹牛,沒想到人家這是扮豬吃老虎,真的行,不能以貌取人啊!
回到縣衙後,還沒等許行知開口,張老三直接撲通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亮的頭:“是我見識淺薄,總以為自己認為做不到的,彆人也做不到,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是畜生不如的狗東西。”
“現在才後知後覺,大人才是一等一的好官,如果大人用得上我這條賤命,我張老三就把大人當天;若大人不想再見到我,我收拾東西就走,絕不汙了大人的眼。”
老張頭的眼神是堅決誠懇的,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心情卻是五味陳雜的,既覺得自己無端懷疑甚至辱罵縣令大人是腦殼有包才做出來的事,又高興真的有這種神犁,以後要是每家每戶都備上,得少花多少時間,還不用熬著那麼一口氣就怕耽擱了時節。
許行知摸了摸下巴:“畢竟之前也沒聽說過,有質疑是應該的,不過我都說了,要你的命沒用,你不會是想要逃掉賭注吧,想都彆想。”
這下大家才想起來那個玩笑似的賭注,都不由得失笑,許行知把他拉起來:“行了,不是什麼大事,今個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起來,給我圍著南新縣喊我錯了,不會覺得丟份不想做吧。”
“大人心善!”老張頭語塞,半天才哆嗦出這麼一句話,丟份能有丟命重要嗎,這分明是太輕了便宜他了,他不識好人心,當時聽到的時候,還覺得許縣令是不是在羞辱他,沒想到這位才是真的心胸開闊。
許行知回到書房,從裡麵拿出曲轅犁的圖紙交給書白,前些時日,他就是和身邊的兩個書童一起找的木匠,找的借口也是,忘記之前在什麼雜書上看見過,以前覺得沒必要,現在來這裡了,自然要試試的。
為了給以後的行為打補丁,還特意對兩人掏心掏肺的說:以前家裡有大哥在扛著,我隻需要做一個紈絝小廢物就行,反正老爹和老哥養得起我,現在就不一樣了,少爺我成了南永縣的縣令,自然要乾出一番大事業,以後風風光光的回京城。
要是說希望能造福百姓?原主自己說了都虧心。
兩個小廝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最